跟无波生活了几年,傅清庭对家庭对孩子的看法改变了很多,他虽然还没开口说原谅的话,可到底心疼傅明心一个女人远离女儿在外打拼,甚至有时候会很恼火她什么不肯回来跟他认个错见见无波,这种感觉在听到傅明心的打算后灰飞烟灭,他甚至比之前更不想再见到这个女儿。

傅明心要再婚,这是好事,意味着她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前提是那个人要对无波好,可听听她怎么说,男方有一个比无波小两岁的儿子,他不介意多无波一个女儿,可为了照顾儿子的心情,过两年再把无波接过去一起生活,说白了就是不想无波进入到她的新家庭里,这话对把无波都当眼珠子来疼的傅清庭来说是多大的侮辱,他实在对这样的母亲很失望,不怪他不让她进门。

脾气发了,可受苦的最终是无波,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哭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还不肯出来,傅清庭本就是个粗汉子,无波之前又很乖巧没给他机会锻炼一下哄人技巧,这会儿只能干着急,去把傅聚澜兄弟俩叫过来帮忙,劝了半天里面一点声响也没有,饭都不吃了,事情严重了,老头子急得白头发都多了几根。

谁也没想到把无波弄出房间的居然会是傅靖以,傅靖以的个性嘛,用四个字来形容那就是“唯我独尊”,别人的心情从来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他才不管无波心情好不好,有事找她就来了,站在无波窗子底下,喊了几声没人理,就拿石子砸窗户。

傅清庭住在一楼,听到声音还以为是无波发脾气砸东西呢,心想砸吧砸吧,砸完了就舒坦了。

无波被弄得烦了,气呼呼地打开窗子,没好气地问道:“干嘛!”

“下来。”

“你让下去我就下去啊。”猛地关上窗户,继续哀悼自己的不幸。

傅靖以能这么轻易打退堂鼓?怎么可能?这地方石子倒不少,反正也无聊,继续砸呗,无波被惹恼了,推开窗子摸着墙柱吭哧吭哧溜下去,叉着小蛮腰瞪着傅靖以。

傅靖以“咦”了一声,很是新奇地看着无波红肿的双眼,愣是把无波看得不好意思起来,转过来擦擦眼,问道:“你找我什么事啊。”

“找你帮我做假期作业。”傅靖以倒是很干脆,直接说了来意。

“啥?”无波傻了。

原来傅明俭(傅靖以现在的父亲)休假结束要回市里上班,傅靖以在家待闷了想跟着去玩玩,傅明俭对养子接触不多,感情并不深厚,加上他当警察任务重工作忙,不想带他去,可又不能明说,便提出要求,如果傅靖以在他休假前能把假期作业做完,保质保量,他就带傅靖以去。

从小到大,傅靖以就没做过假期作业,那是啥玩意?短短的一天半天时间,那么多科作业怎么能做得完呢?可架不住傅靖以心思多啊,自己做不完可以请枪手嘛,无波的成绩不差,跟他的关系还不错,就她了!

“这不是骗人么?”无波不怎么愿意。

“你不想帮忙?”傅靖以不高兴了,开始翻旧账,“上次打赌你输了的啊。”

无波一想,还真是,上次她和他打赌说大表哥带她和小表哥去跆拳道馆的事,她输给他了,她差点都忘记了。

“你应该做了不少了吧,快点去拿,到时候直接抄就行了。”

感觉比让她帮忙做还糟糕呢!无波心想,以后千万不能再跟傅靖以打赌了,这家伙的眼睛太毒了。

明天中午傅明俭就要动身了,还有很多作业要做呢,傅靖以让无波带着作业本奔回了自己家,自然,两人都没走正门,关上房门开始埋头苦干。

无波负责的是数学和英语,其他科是傅靖以的,无波本来想语文要容易些,可字迹不一样啊,傅靖以可不相信他当警察的老子认不出他的字迹,无波忍不住嘀咕了几句,这人成精了吧。

写着写着,傅靖以抱怨道:“想不到我也有今天啊。”

无波翻了个白眼:“这话我说才合适吧。”他去不去市里跟她有什么关系?他就是看她好脾气罢了。

“少啰嗦,小心以后嫁不出去。”傅靖以才不管她的抱怨呢,继续压榨童工。

嫁,这个字触碰到无波那根脆弱的神经,她马上想到傅明心再婚的事情,脸色一沉,咬着牙,鼻子又酸了。

傅靖以抽空瞟了她一眼,事情他都听说了,他没想过要安慰无波,这有什么值得安慰的?可无波现在的心情很明显影响了工作效率,那可是关系着他后面几天能不能快活点的大事,他决定拯救江无波,没办法,太弱的手下会拖老大的后腿的。

“人家都不想着你,你干嘛还要想她?”

无波猛地抬起头,瞪着傅靖以,她自己可以千般万般埋怨,却不允许别人评价傅明心,口气有些不好:“你知道什么呀。”

“我当然知道,你傻呗。”傅靖以漫不经心道,眼睛都没离开作业本,手上继续写着公式。

“她肯定有苦衷,她要使劲挣钱寄回来给外公,给我买好吃的,送我上学,她……”无波不由自主地给傅明心找借口开脱,傅明心在她心里还是那个会给她做好吃的,会给她绑辫子的好妈妈。

“嫁人就嫁人,干嘛不要你?”傅靖以一语中的,掀开无波血淋淋的伤口。

“她没有不要我!她只是……”无波叫道,可傅靖以清澈的目光让她无法继续欺骗自己,“她只是……很为难。”

为难,不知道怎么处理她这个包袱,无波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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