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儿在夏叶的怀里侧头,看了一眼贾琏,复又一头扎进娘的怀里,抱紧了不撒手。
夏叶爱莫能助地朝着贾琏耸耸肩,说:“大姐儿连自己的爹爹都不认识了,也难怪,她见你的次数比见宝玉还少呢,你不说你是爹爹,说是个叔叔,她没准儿还信了。”
贾琏苦笑不已,心里那一点对媳妇和女儿有的愧疚之情由黄豆般大小膨胀为花生米般大小了。
夏叶懒得和贾琏周旋,没说上两句话,就说女儿该歇息了,打发乳母抱着大姐儿回屋去睡觉,自己也打了个哈欠,说:“我今儿去了一趟园子,陪着林姑娘几个消遣了好一阵子,这会儿也乏了,恕我不能相陪,还是让安儿伺候你早些安置了吧。”
贾琏也没什么话说,一来现在萎了,媳妇身上也不好,没法同房,二来,偷娶尤二姐的事情,到底心里有愧,又怕被她问出点什么来,倒是各睡各屋比较妥当,今晚上还是歇在安儿屋里。
安儿袅袅娜娜,做小俯底地服侍着贾琏就寝,贾琏今日自是没有兴致,自顾自上了床,就要倒头睡去,安儿却上前来推他的肩膀,说:“二爷,今儿的参汤还没喝呢。”
贾琏从她手里取过盅子,喝了两口,忽然将盅子往床边的小柜子上一放,眉头拧着,问:“好好地,天天喝什么汤药,好人都喝成病人了!”
安儿吓得缩着脖子,怯生生地回答说:“怎么会呢,这是二奶奶为着奴婢好受孕,特为吩咐厨房好了,令人送来的,怎么会叫人生病呢?二爷可是多想了。”
“二奶奶?”这句话像一道闪电划过长空一般,叫贾琏的脑子猛然清醒,他盯着安儿神情古怪地出了一会儿神,随即现出暴怒的表情,并马上站了起来,将衣服穿好,端起那杯未喝完的汤药,大步流星地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