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叶当然不乐意了,凭什么呀,那不等于是跟这混蛋亲嘴儿了吗?话说他早起还没刷过牙呢,嘴里得是啥味儿啊?还有,他那没节操的破嘴亲过不少女人了吧?可是,这可是我两世重生的老chù_nǚ的初吻啊,虽然贬值贬得厉害,总不至于在这种情况下莫名其妙地就……没有了吧?敝帚还要自珍呢,何况初吻啊初吻!
夏叶一拧身子,义正词严地说:“不行!这种活儿我干不了,叫尤二姐来!”
贾琏在她身后断断续续地说:“饿……凤儿……”
即便是这样虚弱的声气,因为离得近,便带着一种魔音穿脑的力量进入夏叶的耳朵,叫她忍不住回头看那倒霉的家伙。
贾琏因为失血而几乎雪白如纸的面孔上一对漆黑的眸子正瞬也不瞬地看着她,似乎带着极恳切的意味,他那颜色极淡却依然形状好看唇微微张开,艰难地吐出一口气,又断断续续地说:“凤儿……别生气……我知道错了……”
夏叶恨恨地想,你现在不过是因为没办法才这么说的,等这伤好了,你该干嘛还是干嘛去了,倒霉催了的我只好当做被猪啃了吗?不干!
夏叶决然地站起身来,说:“算了,不跟你赌气了,我叫平儿来服侍你喝药。”心想,算了算了,这个男人她还没拿定主意到底要不要呢,举棋不定的时候就让平儿顶上,先缓一下子。
夏叶想要往前迈步,却发现裙子下摆被拽住了,回头一看,却是贾琏,也不知道他哪来的力气,就那么死死地拽住她的一片裙子不撒手。这也幸亏是农历九月的天气,夜晚寒凉,夏叶为了给他值守,衣裙穿得厚实,这裙子上还镶着一圈儿灰鼠皮,免得深夜膝盖凉,贾琏就正好拽着那那一圈儿毛茸茸的皮毛,倒是好着力。
也幸亏这裙子厚实,即便是这么拽着也没掉下来,只是招得夏叶发怒:“你耍什么流氓!快松手!”
贾琏松开手,眼珠子转往她的方向,幽深漆黑,声音却轻飘飘的一点力度也没有,“凤儿……昨儿……晚上……是你吧……给我缝的……伤口……我很……感动……只是……别……饿死……了……我,你……就……白……忙活了……凤儿……我……真的……知道……错了……”
昨天夜里,虽然夏叶用麻黄给贾琏做了麻醉,但是,草药的功能哪里及得上现代的化学合剂的麻醉剂,故而其间他是有些清醒的,垂目看到媳妇儿低头忙活的后脑勺,虽然心里十分诧异她是怎么会这金石之术的,却也同时因此而感动和振动。
夏叶总算回过身,看着他可怜又可气的样子,终于挫败地说:“我……前世欠了你的!”
贾琏的眼里一下子焕发出神采。
夏叶用手指戳了戳他没受伤的那半边胸膛,嫌弃地说:“别搞怪啊,我只是给你喂参汤,免得你好不容易从鬼门关里转悠回来了却又给饿死了。”
贾琏好脾气地点了点头。
夏叶生怕外间的人隔着窗户看见,虽说是夫妻又是侍病中也没什么,到底叫人看去了不雅,贾府里犯舌根的人太多,还是防着点好,夏叶只好站了起来,轻抬皓腕,将床前两侧的帐幔放了下来,心想,速战速决吧。
贾琏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媳妇儿,看她细细软软的一把小纤腰杨柳般摆动,往上,是含着薄薄的一层恼意的小脸儿。以前,他只觉得这张脸戾气太重,尤其是竖着眉毛骂人的样子,而经历了这一场生死变故,他觉得,即便是这样的媳妇儿也是好看的,虽然她生气,虽然她骂人,虽然她没好脸色,可是,在他最艰难最痛苦的时候,只有她是陪在他身边的,只有她是可以同生共死的。
夏叶却看不懂这样的眼神,还以为他这病恹恹地还在犯色心呢,忍不住瞪了他一眼才开始公事公办般地给他喂药。
夏叶端过汤盅,自己浅浅地含了一口,然后俯下|身子,尽量不贴他的唇,只用口舌之力将参汤徐徐渡入。
贾琏也算是规规矩矩地。她缓缓地渡入,他便一点一点地吞下,两人的唇舌近在咫尺,却几乎没有接触,远远不是夏叶想象中的“吻”。
总算喂完了,夏叶拿着帕子拭了拭贾琏的唇角,就打算完事走人了,贾琏却费力巴劲地抬起一只手,摸了摸夏叶的手。
夏叶怒目以示:“你……”这混蛋还真是的,就这么一下都想着占人便宜。
为了摸媳妇这一下,贾琏的手因为抬高而牵动了伤口,疼得他眼睛一下子睁圆了,并发出“嘶……”的一声痛呼,手臂也随即无力地落下。
看着这么艰难困苦的条件下还坚定不移地要耍流氓的贾琏童鞋,夏叶的背脊处忽然窜上一股凉意,他伤成这德行了还这么饥渴,要是好了得成啥样了?怎么森森然有种即将贞操不保了的危机感呢?
夏叶扶着贾琏又躺好了,说:“安生躺着吧,这一顿下去要管好几个时辰呢。”
夏叶端了药碗出去,手指抚着唇,回想起刚才的情景,心里说不上来是个什么滋味,只好跑出去,叫奶娘把大姐儿抱来狠狠地亲了两口,才感觉自己被净化了。
是不是有些矫情?夏叶不禁有了些自嘲之心,亏得自己自怜自爱地自认为是个老chù_nǚ,而现实呢,她都已经是带着拖斗的孩子妈了,别说亲嘴,就是别的亲密得多的事情都做了好多了吧?这么一想,还真是纠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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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夏叶的精心护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