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手,以极低的声音说:“没咱们什么事了,且看热闹吧。冷不冷?”

夏叶回捏了一下他的手心,低声回答:“嗯,不冷。你也别冷着了。一会儿咱回家去。”紧张的局势终于松弛下来,小两口都舍不得放手,正好趁着众人的注意力转移,便大着胆子私下里十指交缠,甜如蜜般的感受在心间流淌。

见这两头发都白了的老儿子们剑拔弩张要干架的态势,贾母少不得出来打岔,道:“老大,这天气冷的,你不在家里呆着取暖,跑这里……”

话没说完,几个婆子拎着打人的大板子和棍子,还有按着人方便挨打的春凳上来,问那贾政:“老爷,打人的东西我们搬来来……”

贾政慌了,忙说:“糊涂东西!老爷我不过随口吓唬一下子侄的,哪能真打!我的侄儿我岂有不疼的?疼他还来不及呢,哪里舍得打?你们还真当回事儿给搬了来呢!”

王夫人也帮着开脱,说:“每次叫人伺候都一个个钻沙去了一样,半天不见个人来!怎么这一回说错了的,倒是跑得快,真是一群白吃干饭的!”

贾赦一看林林总总的刑具,想到自己要是晚来一步琏儿就要被打得皮开肉绽的惨样,再一想着琏儿身上还有剑伤没好呢,又是心疼又是怒气翻涌,眼珠子红得跟炭火星子一般,不由自主地爆出一声怒吼,随即化身喷火狂龙一般将拿棍子、板子的两个婆子推倒在地上,一人踹上一脚窝心脚,才又指着贾政怒骂道:“去你大爷的!王八羔子的,真是欺人太甚!你当我没长耳朵呢,没听到你说的要上最粗的棍子打我儿子呢!他身上还带着伤呢,你下这毒手,未必想打死他呢!这不是绝我吗?我就知道,你光是占了荣禧堂还不够,还巴望着我袭的爵位呢,你个没良心没人伦的,不定多早晚就把我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今儿打杀我儿子,明儿就该勒死我了,是不是?”

贾政面红筋涨,同时被吓得连连后退,摆着手,拼命解释说:“没有!没有!我不过是为着吓唬琏儿而已,不是真心要打他……”又陪着笑脸说:“大哥,您生气归生气,别乱说乱骂地,您骂我王八羔子我是没关系的,怎么连带着骂起父亲母亲来了?父亲虽然不在了,总是国公爷……”这不,被逼急了,腹黑的贾政开始挑拨离间了,果然,本来就一脸不虞的贾母的脸越发黑沉得跟那要暴风雨的天一般。

贾赦才不管呢,闹发了性子,索性一不做二不休,他的怒目瞪得铜铃一般,往地上狠狠地吐一口唾沫,继续中气十足地骂:“滚鸡|巴的!老子骂人不犯着牵扯别人,只骂干缺德事的王八羔子!谁干了亏心事谁心里知道!没干系的少瞎想!实在要瞎想,老子也管不了!”

贾琏对着夏叶的耳朵窃窃私语:“老爷子这些年委屈大发了,今儿算是来了个总爆发!”

夏叶以前没觉得,这会儿看着贾赦,真是觉得他老帅老帅的,叉开脚激情怒骂挥斥方遒的样子,真是,霸、气、侧、漏!

贾赦果然是投入地爆发一回,势不可挡,竟然还推着挨得他最近的一个奴仆,厉声说:“去,把宝玉给我揪过来!操|他大爷的!老子今天拼了!绝我儿子就是绝我!我岂能饶过!老二,琏儿在这里,你打呀,你倒是打一下试试!信不信老子这会儿就杀到大观园去,把你那宝贝儿子的天灵盖撬开!要死,就大伙儿同归于尽!”

贾母是想杀杀二房的威风,顺便把大房扶起来一点,可是刚才贾琏的一番话,什么鸠占雀巢,什么侵吞别家的财产,就太过了一点,也难怪老二恼羞成怒。毕竟是自己一贯看承得好的二儿子,哪能真叫他被琏儿揭了短处,以后没法在贾府立足呢?所以,贾母正想弹压住事态,再各责骂两句,和稀泥混过去算了,没想到贾赦这个混不吝又闯了进来,还嚷嚷着要打要杀地,把宝玉都绕着骂上了,叫贾母一个头两个大。

贾母只得拿出老封君的威严来,努力叫厅堂里安静下来,怒声道:“我这当娘的还没死呢,你们两个儿子就当面吵闹,要打要杀还要同归于尽,倒不如先拿一根绳子勒死我,好叫我死了算了,眼不见心不烦!”

贾政忙顺坡下驴,说:“母亲说得是,确实是儿子们不对,家务烦心事本来就该避着母亲叫母亲安享晚年才是,现在不光是不请自来吵闹得叫母亲知道,还连带着叫母亲也不得安生,儿子们真是该死,全无孝道高堂为念,这便出去,不叫……”

贾赦哪里容得这面像老实心里狡诈的老二轻轻松松地脱逃了去,打断他的话,道:“你现在倒是一推三四五,推得干净!是谁先吵闹来着,是谁先弄出来的事端,是谁先不请自来奔到内堂来逼着我儿子休妻的,是谁被揭了短恼羞成怒要给我儿子上家法上棍棒板子的?恶人都做完了,好,你现在又来口口声声孝道孝道地卖好儿,真是好一张正反两面都能用的二皮脸!”

贾政被堵得面红耳赤,偏偏对方是大哥,接不上嘴儿,只好“唉唉唉”地叹着气,说:“大哥,你实在是误会我了……”

贾赦不屑地说:“误会?你倒是说得轻巧……”

“够了!”一声威严的高声喝骂,伴随着一个茶盏摔碎在地上的声音。

众人举目望去,见正是端坐在主位上的贾母,气得浑身颤抖地说:“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母亲?真要活活气死我才算数吗?”

夏叶看得心里一叹,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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