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已经渐渐停了,太医们赶到的时候天已经有些灰蒙蒙的亮起来了,折腾了半夜,大家的脸色都不好,尤其是德妃,她整张脸白的和纸一样,沈初寒示意她先回去,她拒绝不过就应了回去。她一走,就许多人请辞回去了,淑妃本来也留着,沈初寒也赶了她回去。她走前看了一眼莫嫣然,莫嫣然看到她笑了一下,莫嫣然都能猜到她在想什么,她肯定是在想,果然是有些不同的吧。莫嫣然也扯了下唇角,老娘就是这么特别,怎么了。
他们对着失去了气息的大皇子诊断又诊断了半天,还放了血,好久太医院医正才跪在沈初寒面前,“回皇上,大皇子的死状的确有些蹊跷,臣们用放血之法判断大皇子恐是中了剧毒。”
“可诊出来是什么毒?”
“回皇上,大皇子身子已经冰了,脉象具失,臣不敢断下毒的种类。”
“可是钩吻?”
医正似乎有所觉悟,转过去和其它几个太医一阵嘀咕,然后才转回来:“回皇上,照刚才多描述的大皇子的症状来说,钩吻非常有可能,不过还需要……”
华妃重新直起身子,又磕了一个头,她额头上的伤没有上药,现在血已经渐渐止住,却慢慢凝成一团,红黑红黑的十分吓人:“皇上,皇儿已逝,查出来究竟是何毒已经毫无意义了,虽这一切都是由臣妾而起,臣妾死不足惜,可是还望皇上能为我们的皇儿讨一个公道,求皇上做主。”她慢慢俯下身子,半天没直起身子。莫嫣然刚好坐在她的边上,她垂了眼睛,看到地上的水光一点一点的聚集,她不再看,心里却堵得慌。
沈初寒不知道在想什么,半天才接着开口:“这事交于皇后处理,希望皇后可以找到华妃所说那个真凶,各位太医也要尽全力配合皇后,尽快给朕答复。”
“是,臣妾遵旨。”
“臣等遵旨。“
“华妃毒害皇子,其恶行当诛,就念在真凶还未找出来就先饶你,贬华妃为华嫔,禁足邀月宫。”
“谢皇上恩典。”
“折腾了一整夜,早日让皇儿入土为安吧,宁安,你安排下去吧。”
“奴才遵旨。”
“都散了吧,”沈初寒站起来,揉了揉眉心,然后看向莫嫣然,“摆驾怡和殿吧。”
“恭送皇上。”
莫嫣然跟在他后面慢慢走着,他走的很慢,像是看风景似得度一步度一步,她垂着头,半天也不敢开口讲话,倒是他开了腔,“刚才在华嫔宫里能言善道的帮着她,现在和朕单独在一起怎么就不乐意开口了?”
“回皇上,妾婢那不是帮她,是心疼大皇子。”她想了想,上去拉住他的手,他似乎颤了一下却也没有放开,“妾婢看得出,皇上也是心疼大皇子的。可是大皇子去了,妾婢也不知道要怎样才能安慰皇上,只是知道不能让真的凶手就这样白白害死了大皇子。”
“真凶?你如何就相信有真凶那么一说,说不定就是华嫔自己做的,只不过药量没分清楚就害了她自己的孩子。”
“不会的。”她停下来,还拉着他的手,于是沈初寒也停下来转过来看着她,“妾婢知道不会,也许华嫔那日的确为了争宠把大皇子弄生病了,可是那毕竟是她自己的孩子,她不可能朝他下毒的。”
“这宫里的女人什么事做不出来?你还没当母亲,也没到华嫔那个地步,你自然觉得不可能。”
“皇上说得对,妾婢虽然没当母亲,也没怎样感受母爱,可是妾婢知道母亲是爱我的,她离开的时候肯定也舍不得妾婢的。皇上也当过儿子,也该知道母爱的味道吧。”她抬头仔细的看他的神情。果然见他睫毛颤了一下,静了一会儿才听他说:“朕的母妃也走的早,至于母爱的味道。”他捏着她的手用力了一下,有点疼他也没放手,半天只是笑了一下。
莫嫣然也用力握了他一下,然后说:“妾婢是该谢皇上的,在那么多人面前愿意听妾婢一言,就是妾婢不太明白,为什么皇上愿意这样相信妾婢,就不怕妾婢是华嫔一党故意说的嘛?”好半天莫嫣然以为他不要回答了,才被他拥在怀里:“你不说过嘛,当有可怕的东西出现的时候,给你力量,保护你的人,你分明看到了是朕,朕当然会相信你,会想要保护你,给你力量。”
莫嫣然低着头,伸手轻轻揽住他的腰,靠在他的怀里,不再说话。半晌她感觉到脖子上的凉意,一下一下愈发清晰,她咬了下嘴唇,闭上了眼睛。
有时候莫嫣然也是很佩服皇后这个职业的,皇帝给了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任务,她却能解决了,这是莫嫣然听到清浅她们回报的时候最清楚的一个感觉。
“你讲清楚些,什么叫赵容华被抓了个正着?”
“其实也没有,就是怎么说呢,说是赵容华嫌疑最大,现在已经被禁足了。”
“回禀皇上了吗?”
“应该还没,因为还不确定嘛。冒然的禀了皇上万一不是多尴尬。”
莫嫣然拿杯盖一下一下磕着杯沿,赵容华,“那几日赵容华的表现的确有点奇怪,可是我总觉得不能就是她,她没这么大胆子,更何况了,她一个低位妃哪有那么大本事。除非……”她慢慢喝了一口茶,这么一来却是说的通了。
清浅在她身后把话接下去:“除非是有高位妃帮着她吧?”
“就不知道是哪尊佛,这一下不仅除了华妃连大皇子也除了。”
精致奢华的宫殿里一丫鬟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