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夫子原名林雪琴,与张雪琴同名,两人同在京城女子书院读书。
林雪琴沉稳,心思细密,张雪琴活泼,为人处世大大咧咧,两人性格差异很大,却特别相投,同吃同住。
后来,林雪琴与崔汝霖暗中相恋,崔汝霖不喜她林雪琴别人同名,为她起名林婕珺。
张雪琴不知林雪琴与崔汝霖相恋之事,反倒喜欢林婕珺这个名字,日日以婕珺相唤。
两情相悦到极处,崔汝霖将林婕珺接入他自己的私产别院住。
林婕珺偶然得知,崔汝霖并不是如他所说未曾婚配,他不止有妻妾,还有四个儿女。
一气之下,林婕珺离开京城,回到老家。
那时,林婕珺已经怀孕,除看诊的郎中外,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不曾想,她的父母嫌她未婚先育,将她从林家除名,赶出家门。
张雪琴本就不喜男儿喜女身,林婕珺消失以后,张雪琴再未找到合适的女伴,也未嫁。
她听沈茹梅说起喜乐庄学堂内有位林姓夫子,本也不以为意,只是借着教书之名,出京城散心。
就因此次的随意决定,张雪琴得到意外之喜,此林夫子,便是当年的林雪琴,后来的林婕珺。
阮连叙说完,喜多多没有说话,陷入沉思中。
“多多,想什么呢,是不是被此事惊到了?”阮连问她。
多多笑道:“惊到倒是没有,只是觉得意外。”
她心中想的是,小武哥哥已经几年没有消息,是不是像当年林夫子一样,一走了之。再不想回头。自己要不要像张雪琴那样,苦守等待。
“罢了,此事你知道就行,不用去多想,”阮连道,“就像朱先生所说,她两人只要不影响到教学就行。其他的不用去管。”
“好。阮连哥哥,我知道了。”喜多多应道,语气有点心不在焉。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阮连告辞,回自己的院子里整修一番,而后去找朱少群。
“去见过多多了?”朱少群问道。
“是,该让她知道的。我都告诉他了。”阮连道。
“嗯,那阮将军你找我何事?”朱少群直言。
阮连也不绕弯子:“如今京城已经大动。其他地方很快也会动荡起来,我怕那甘霖狗急跳墙,不顾对广禅寺的忌讳,直接来喜乐庄掳掠多多。还望朱先生将多多看护好。”
“这个不消你说,我自会看护好多多。”朱少群不客气道。
“还有,京城大动。今年的科举考试,可能会受影响。或推迟,或取消,朱先生要有思想准备。”阮莲提醒朱少群。
朱少群道:“我这人,好吃懒动脑,考举人也只是为了拿个出身,早考晚考,都无所谓,不过还是谢谢你告诉我此事。”
其实,他在外游历时,最喜做的事,就是出入大户人家的书房,偷看人家的私藏书籍,看到喜欢的,还会临摹下来。
博览群书的同时,朱少群也被动知道了不少隐秘事情。
朱少群知道的隐秘事不比阮连少,阮连没有向他叙说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他也不问。
最终还是阮连忍不住,要朱少群多关注林夫子和张雪琴之间的事,不要因两人的事而影响到喜多多。
“你待要将她二人怎样?”朱少群问道。
阮连做事向来阴狠独断,不在乎别人的感受,他能说出拜托朱少群的话,说明其实他心中已经有了主意,只是因心中犹疑,还未做最后决定。
“静观其变,不留后患。”阮连断然道。
“你就积点阴德吧,”朱少群劝他:“你惩戒邱文姬和董晓,是因二人确实做了对多多不利的事。林夫子和张雪琴,还有林夫子的两个孩子,不仅没有过危害过多多,反而帮助多多不少,你如果真对她二人作出不利之事,你觉得多多会原谅你吗?
解决事情的办法有多样,并非只有斩草除根这一种。令狐郎中性情乖张,他却敢大胆出入广禅寺,因他并未做过天理难容之事。同为精灵,你却惧怕广禅寺,你可想过是何原因?”
沉默片刻,阮连抱拳:“谢朱先生直言,阮连受教。”
此时的阮连不会想到,就因为他的一时犹豫,在不久以后,救了他自己一命。
阮连走后,喜多多心神不宁,本想去找朱少群说话,到了拐弯处,刚好看到阮连进朱少群的院子,喜多多只好拐了方向。
吕氏不在,喜多多不知该找谁去说话,心中烦闷,信步在喜乐庄内游走,不知不觉进了学习器乐课的院子。
一进门便碰到张雪琴出来倒水,张雪琴看见喜多多,觉得奇怪,问道:“大小姐,你怎地来了,刚才弹了那么长时间的古筝,您的手还不累吗?”
喜多多醒过神来,强笑道:“我麻烦了张夫子这么长时间,却留张夫子自己收拾,心中过意不去,便来看看。”
张雪琴对乐器不是一般的爱惜,所有乐器都要每日擦拭一遍,喜多多有专门配给她一个助教,张雪琴却不让助教动手,所有乐器全是她自己擦拭。
应张雪琴要求,喜多多让人给每件乐器都做了专用布套,器乐课隔天才有一次,学堂里四十多个学生,报名学习器乐课的学生不到两成,有些乐器根本就长时间不用。
而张雪琴却坚持每天都要将所有乐器擦拭一遍,当天用过的乐器,她还会着重再擦一次。
“大小姐,您不用客气,你若真的动手帮忙,反倒累我将活计重做一遍。”张雪琴直言不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