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莺莺是在昏迷二十天后醒的,醒来的第一反应,就是看自己是否又被喜三根折腾过,看到身上衣服穿的很整齐,而且下身没有印象中的疼痛时,她才慢慢回想起昏迷前发生的事。
听到外间的脚步声,胡莺莺脸现恐惧,使劲的往被子里缩,她不敢去看进来的那个人。
喜三根将药碗放到炕头,声音清冷道:“醒了就自己起来喝药吧,别人家都已经开始下地干活,你这一病,咱家可是耽搁了好些天。”
胡莺莺愣住,喜三根就这么放过自己了?她不敢相信,猛地转过头来看向喜三根。
“你已经醒了,还想让我喂你喝药?”喜三根说话已经带了咬牙切齿的味道。
“不用,我自己喝。”胡莺莺赶紧坐起来,一口气喝下黑色的汤药,她害怕喜三根耍什么花招折腾她,如今的她,已经被喜三根折腾怕了,不敢再跟喜三根对打。
“那银子?”她记得令狐郎中来讨银子来着,不问清这个问题,胡莺莺心里不踏实。
“银子我已替你还了。”喜三根甩下这句话,扭头就出了屋子。
一到院里,喜三根甩手就给了自己一巴掌,看着胡莺莺那张脸,原先想好让胡莺莺离开的话,硬是没有说出口。
愣怔片刻,喜三根扛起铁锨和锄头去了地里。
平地和缓处的坡地可以驾牛来翻耕,陡坡地却必须要全靠人力一锨一锄的翻,他这些天抽空就会去翻一点。
这些天照看胡莺莺,地里的活基本就只翻了那一点点陡坡地,如今胡莺莺醒了,等大嫂家和董梁家的地弄完,自己也驾着牛翻耕地。
喜三根出门时,喜多多和书悦也在地里忙。
今年家里有了牛,虽说只是一个才会驾辕的半大牛,不过有董梁这个老庄稼把式,这二十天过去,也训练的牛拉起犁来有模有样,就是牛的力气小了些,性子还有些躁,干不了多会儿就得休息,你不让它休息,它就闹别扭。
就这,也比只靠人力翻耕来得快。
四武牵牛,董梁扶犁,两个男人驾着牛在前面犁地,董翠兰和书悦跟在后面,用铁锨和锄头再将地弄平整了,顺手捡起地里的石块和野草扔到地边上。
喜多多个子矮力气小,干不了这个活,却也前后脚跟着,帮忙捡石块和野草,送水给大人喝,不时问一问自己不明白的事,一副很是好学的模样,小小的人儿忙得不亦乐乎。
那个和她形影不离的小花猪,闻闻这个,拱拱那个,甚至像人一样,用他那短短的猪蹄踢着石块玩,玩得那叫个欢实,好像一个被关了很久,好容易才得自由的小孩子一样。
自从大学毕业,就进入了找工作和失业的循环中。后来工作稳定下来,又忙着谈恋爱和被甩,在领工资,哄女孩,还债中徘徊,朱少群几乎已经忘了什么叫做放松。
来到这个世界,先是差点被李琼枝烤了乳猪,被喜多多抢回来后,又一直被自闭倾向的小姑娘束缚在身边,被迫成了她的倾听者兼抱枕。
被胡莺莺抓住卖掉,化身为人,回到喜家,直至如今每到半夜变为人,教喜多多读书认字,给小姑娘做心理疏导,教她为人处世的道理,天亮前回复猪身,累得倒头就睡,醒来还得赶紧备课,否则,自己这个当老师的,反而会跟不上聪慧的喜多多的进度,朱少群一直处在被动与忙碌中。
他的忙碌没有白费,喜多多如今变得开朗,也能放开手让他自己活动,朱少群怎能不兴奋,可不就撒着欢的玩,寻找步入社会以前的无忧无虑,还有少年不知愁滋味的无比放松。
大家坐下来休息的时候,喜多多皱着小眉头,一副很有心事的样子,董梁问她怎么了,她反问董梁:“董大伯伯,有没有一种既能平地,又能捡出野草和石块的东西?”
董梁摇头:“没听说过。”
喜多多可惜道:“要是有这种东西就好了,能省很多力气呢,也会干活快些。”
董翠兰逗她:“多多,你能想出元宝这么好吃的东西来,就再想个既能平地,又能捡出野草和石块的东西吧。”
“可是,我都不会干地里活,什么都不懂,怎么会想得出这个东西。”小姑娘还当了真。
四武好笑:“哪有这么好的事,平地,捡草,捡石块一起都干了,那我们这些人不是没啥用了?”
喜多多不服气,反驳道:“四武哥哥,你这样讲不对,有了这个东西,也还得要人才能用呀?你看,用牛拉犁就比人力干活快,你不还得牵牛,董大伯伯也得扶犁么?”
“是哦,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四武憨笑。
董梁拍拍四武的脑袋瓜子,笑道:“四武,别看你比多多妹妹大了六岁,这脑袋瓜子还真不如你多多妹妹。”
董梁的五个儿子里面,四武最实在,脑袋瓜子却也是最钝的一个。
喜多多反过来又帮四武说话:“董大伯伯,也不是咧,四武哥哥抓鱼就比我厉害。”
昨天在喜福河边翻耕沙地,也是在休息其间,四武徒手抓了好几条鱼。
这个时候的河水,大多是山上的冰雪溶化后的流水,还不算太深,只到四武膝盖。
“嘿嘿嘿,那是因为多多妹妹你还小,等你长我这么大,说不定比我还厉害。”四武虽性子憨厚,嘴巴却也不是很笨,哄小孩子的话,他还是会说的。
“那是,等我长四武哥哥这么大,会抓很多的鱼。”这不,小姑娘被哄得翘起了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