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勤从袖口摸出一份请帖,递给吕氏道:“这份请帖是四爷特意交代让大小姐送的,大太太您看了就知道是何事。”
“还有要我送的请帖,伯娘,给我看看。”喜多多从木马背上出溜下来,兴奋的跑过来。
吕氏打开扫了一眼,递给喜多多:“这份请帖,还真得你去送。”
“呀,是给芒种姑姑的请帖,我这就给芒种姑姑送去。”朱少群教喜多多认字的时候,除了教材上的字,平时的常用字也会教她,所以请贴上的字喜多多大多都认得。
“猪猪,快走,给芒种姑姑送请帖去。”喜多多催朱少群。
朱少群往后退了几步,找到一个喜多多给他准备的草堆趴着,打个哈欠,装睡。他不想看见花婶子那张鬼画符脸。
最近猪哥哥都不愿意去芒种姑姑家,喜多多也不强求,自己拿着请帖去了花芒种家。
“多多,你的元宝真的拿来卖钱了,这店名也起的好,喜福宝,多喜庆,一听这名就让人觉得沾着喜福山的仙气,吃元宝的人肯定多。”
“芒种姑姑,这个店名是我四叔起的,店子也是我四婶开,不是我的店。”
“呵呵,我知道,可这元宝是你想出来的,你四叔那么疼你,总也说不了你的好处吧。”
“嗯,四叔讲,分我两成的净收入,要是我还想出新的吃食,也是按这个给分成,要是我自己愿意开店,四叔四婶会帮我。”
“那你就想吧,多想些花样出来,就能多赚些银钱。”
“芒种姑姑,你忘了,我才六岁,最远只去过镇上,自己都没见过多少花样的吃食,怎么可能想得出许多花样来,那个元宝根本就是我闹着玩的,也就伯娘由着我,要是在别家,谁舍得让一个孩子拿粮食玩。”
“是哟,多多,我说句心里话,虽然你没有了爹娘,可你还是挺有福气的,你看,你伯娘多疼你,你三叔和四叔也是一样,已经分了家的叔叔,还拿你当宝,你比我强多了。”
“芒种姑姑,你别难过,花祖母也是很疼你的。”
“唉——,她是我娘,疼不疼我又能怎样。自从我开始下地干活,没人看着她,除了吃饭时间她还知道回家,其他时候就整天看不见她人影儿,能看见她人影儿的时候,不是晚上要睡觉了,就是她跟人家闹了别扭,我去给她收拾烂摊子。
算了,你还小,我跟你说这个干啥,喜福宝开业那天我就不去了,别看我比你大十多岁,最远,我也只去过镇上,你四叔四婶结识的人都是有身份的,我一个没有见识的人,怕去了喜福宝,会闹出笑话,到时你家人也难做。”
“芒种姑姑,你还是去吧,四叔讲,买东西要货比三家,卖东西也是一样,要多看几家店子,比较哪家给的价钱高,咱就卖给谁家,要是能自己卖最好,可以不用给中间人钱。多多觉得四叔讲得有道理,多多要去县上看一看,芒种姑姑,你也一块去吧,多多年纪小,一个人做不了主。”
喜四根发的是元宝店开业的请帖,店名就用他起的“喜福宝”,店子已经装潢完成,吉日选在两天后。
喜四根发的帖子不多,只给里正一家,自己在村里上学时的私塾夫子一家,陈稳婆一家,花芒种一家,还有董家兄弟四人发了请帖。
夫子已经收到过吕氏送的元宝,而且他年纪大了,行动不太利索,不想外出走动,当时就说明自己不会去。
只不过是开一个小吃食铺子而已,没必要弄得这么大声势,可喜四根就是想这样做。
花芒种不认得字,请帖是喜多多读给她听的,她为喜多多高兴,那元宝喜多多送给她吃过,确实好吃,她当时也是以为那只是一种吃食而已,倒没有想到过能拿来卖钱。
喜多多那一番所谓四叔的说辞,当然不是喜三根说的,而是朱少群曾说过的话,她给安到喜四根脑袋上了而已。
不过,也确实打动了花芒种的心:“行,那我就去看看,不过,我可得提前给你说好啊,要是我给你家丢了人,你可不许和我翻脸。”
她本来就是个性子爽快的人,而且,这几年的生活艰难,根本不容许她婆婆妈妈。
事情既已说定,喜多多开始帮花芒种挑选出门的衣服,翻遍了衣柜内所有的衣服,花芒种才意识到,自从爹爹去世,自己一心只为赚钱养活娘亲,根本就没有心思添置新衣,个子长了,就将小了的旧衣裤改一下,如今要去参加开业典礼,还真没有穿得出去的衣裤。
“唉——,瞧我这日子过的,顾了我娘顾我大哥,倒是将我自己给忘了。”花芒种丢下炕上一堆的旧衣裤,心情低落下来。
“芒种姑姑,我三叔讲,钱是靠赚的,不是靠攒的,只有钱花出去了,才会努力想赚回来,才会有更多的钱,只靠攒钱一辈子都会没钱,你不要舍不得给自己买衣服。”小姑娘又将朱少群的话安到喜三根脑袋上,要花芒种添置新衣。
花芒种被她逗乐:“你这小家伙,原先不声不响,为你着急,这下倒好,一说就是一大通道理,说起话来也不怕饶舌,亏你学的来。”
接到请帖的花芒种,和小她十多岁的喜多多,商量着添置新衣事项的时候,董敏两口子却是相对无言。
素素没想到,喜四根动作这么快,这也才二十多天的时间,他家的饭铺就要开张,还专卖元宝,且取了个很是福气的店名,已在官府报备。
而自己,还在努力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