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其华走出昏暗的酒吧,却是被夕阳西下的光芒给闪了眼,顿时有一种恍若隔世的错觉。
对着身边的谢耀辉挥手告别,随后便站在酒吧门口,看着那个可悲的男人,拖着颓然的身躯一步步走向远处。
直到谢耀辉的身影彻底消失在了眼前,卓其华终是收回了视线。
沿着街道边,带着一身的酒气,浑浑噩噩的走着,漫无目的。看着身边的人一脸看疯子的表情,打量着卓其华,又是唯恐避之不及的,匆匆擦着她的身侧离开。
而后卓其华这个傻傻的姑娘,便独自坐在街角边供人暂作休息的长椅上,为自己点上一支烟。随后在这烟雾缭绕之间,忽是想起了一首陈奕迅的《打回原形》。
依稀记得歌词是这样的:
“
要有被我吓怕的准备
试问谁可,
洁白无比。
如何承受这好奇,
你有没有爱我的准备?
若你喜欢怪人,
其实我很美。
”
这一首曲子里面,卓其华最爱的便是那一句‘若你喜欢怪人,其实我很美’。
索性便借着酒精的作用,坐在长椅上,用着蹩脚的粤语哼唱了起来。于是乎,那一些原本不把她当做疯子的路人,也是彻底的将她划入疯人一类。
卓其华可顾不了那么许多,试问还有什么是比你爱着她,可她却牵挂着他人,来的更让人痛苦?
随着体内酒精的挥发,带走了身体的热度,卓其华不自觉的打了个寒颤,终究是停止了疯疯癫癫的悲情演唱。摇摇晃晃的从长椅上站起了身子,夸张的幅度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尘。
正如卓其华曾对陶夭夭说的那一句,她并不害怕扮演一个混球。卓其华只害怕,即便扮演了一个贱人的形象之后,仍旧没有人愿意将视线投向她。
卓其华转脸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居民楼窗口内透出的暖意光亮。似乎能够从那光亮之中,看到家庭和睦的温暖。眼前的这一份温暖,却是无情的衬托出自己的形单影只。
下意识的紧了紧身上的外套,将自己裹得更紧了些。卓其华忙是转过了身子,再不敢去看身后的散发着暖意光亮的窗口。
理智想要带着自己逃亡远走,怎奈何,脚步却跟随心跳虚浮着向着医院的方向走去。卓其华只有一个想法,她想要借着酒意问问陶夭夭,是否还相信爱情。她想要请求陶夭夭务必、千万、一定要相信!因为这里还有一个傻瓜,想将自己所有全部统统交给她。
……
……
当卓其华出现在陶夭夭面前时,陶夭夭正躺在病床上愣神,那一脸的无聊表情,显出了她这一整天的寂寞。
看到卓其华耷拉着脑袋,出现在病房门口,陶夭夭脸上有了笑容:“怎么又来了?”
木然的走进了病房内,顺手带上了房门。凝视着眼前的女人,卓其华张了张嘴巴,原本在心中计划好了的那一句话,在出口的一瞬间却是改了版本:“陶夭夭啊,你是不是还忘不了你的初恋情人,那个叫做陈冶平的男人?”
将话说出口后,卓其华便是暗自后悔了起来。目光却是倔强的一直放在陶夭夭身上,一刻也不愿离开。
酒精的气味随着卓其华的呼吸,扑向陶夭夭的面前。陶夭夭微微蹙着眉头,看了一眼,晃晃悠悠的几乎是站不住身形,随时可能瘫软在地的卓其华。
尽管陶夭夭点头承认自己喜欢卓其华,可并不意味着她喜欢眼前这么一个醉鬼。没有去回答一个醉汉的疯言醉语,只是淡淡一句:“又喝多了?”
卓其华自动忽略了陶夭夭的这一句不满,伸手牵住了她的手,却不想陶夭夭忙是挣脱了开来。这让卓其华的心情低落了下来,听她自嘲的笑了笑,略显无力的微微垂下了脑袋说道:“陶夭夭,你还记得吗?那天你问我,会喜欢多久。那时我说,会一直喜欢你,直到时间将我们分隔开来。我是那么的愚蠢,居然将感情交付给了时间……”
沉默了片刻,当卓其华再抬起脑袋望向陶夭夭的时候,不知不觉间,眼中已带上泪水。带着哽咽,试图将话继续说完,可却断断续续的再也说不完整:“我……我可以……重新说过吗?如果……可以的话,这一次我会说……我会说……”
卓其华没有继续说下去,泪水挣脱了眼眶,顺着面颊滴落下来。也是唯一一次,卓其华没有擦去这些充斥着无助的泪水,只是任凭泪水肆意。
良久之后,卓其华抚平了心情,再一次开了口:“夭夭……和我在一起吧,我会为了你戒烟。只要爱你一天,我就一天不去碰触你讨厌的烟草。可以和我在一起吗?”
没有听到预想中的拒绝,也没有听到幻想中的同意。卓其华的胸口随着呼吸来回起伏,眼神落在陶夭夭的身上,耐心等待着她口中的那一个答复。
陶夭夭应该会拒绝吧?就像拒绝谢耀辉那样。但这一次她会提到陈冶平的名字吗?会用一往情深的表情,在自己面前提及那个曾重重伤了她的,早已印刻在她记忆深处的那个名字吗?
长久的凝视之后,卓其华渐渐意识到,或许这一次陶夭夭依旧是用沉默做了回答。
心情直接坠落了地狱,刚想开口扯出一个蹩脚的借口离开,却听陶夭夭开了口说道:“好啊。”
也就是这么简单的两个字,就好像给了方才还在地狱大门挣扎的卓其华,插上了一对会飞的翅膀,让她可以展翅向着天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