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修远朝她招手,桌面上摆着一盘切开的咸水鸡和几样零零碎碎的小菜,只要一看就让人胃口大增。不过刚刚被秦臻光顾了一回又一回的花生米倒是消失无踪了。
等到秦臻走到两人所坐的方桌前,齐修远安慰妻子说:“我已经和伙计说了,他正在打包,到时候你可以在车上慢慢吃,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
秦臻用筷子扯了一小块已经切松的鸡肉下来沾了沾小木碟子里的配料,心里欢喜面上却拿乔道:“不过是尝个鲜,哪里就需要你这样郑重其事了?说不定我过两天就不喜欢了呢。”
齐修远爱极了妻子这副口不对心的俏模样,若非大庭广众,一定要抱着后者好好的啃上几口。
而作为对方枕边人的秦臻自然也看出了齐修远的司马昭之心,不由得心情大好,也要让你尝一尝看得着吃不到的滋味。
“客官您要的九九鲜来啦。”这时一端着托盘的活计一面报着菜名一面从齐修远夫妇身边走过。
秦臻嗅闻着那浓郁的食香,不由得耸了耸鼻子,“九九鲜?那是什么?闻起来好像很好吃!”
“不是好吃是好喝。”齐修远对妻子道:“咱们也点了,待会你可以试试,这九九鲜是用山珍闷在瓦罐里特意熬制而成的,而且一熬就要熬上大半天的时间,直到山珍彻底入味才会用竹勺从大缸里舀出来。”
“那我可得试试看。”秦臻一副食指大动跃跃欲试的模样。
眼瞅着妻子因为他的缘故而神色越来越红润快活的齐修远心中也是大乐,刚要凑着妻子再说上几句有趣的俏皮话,刚刚伙计离开的方向却传来一阵惊呼声。
齐修远夫妇下意识的往那边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普通袍衫的寻常男子正含了一口鲜汤往他怀里的女人口中哺去。
秦臻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这一幕,做梦都没想到这样大胆开放的行为举止也会在这大元朝出现——一时间还真有些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反倒是齐修远面色有些沉凝的望着那个与齐博伦有几分相似的侧影道:“他们不是要故意哗众取宠的,娘子你瞧,他怀里的那个女人应该没有知觉或者说……是昏迷的。”
秦臻听齐修远这么一说顿时心神一动,几乎是下意识地再往那两人所在的方向仔细望去,这一看,她脸上的表情变得动容了,“相公……你说我们是不是能帮帮他们。”她想到了因为丈夫昏迷而求告无门险些崩溃的自己!越想她就越恨不得早点让那对夫妻和他们一样幸福。
“娘子,你的意思是……”齐修远眼中闪过惊讶。
“我是说……是说我藏在包袱最底下的那三块邪医令。”秦臻配合地压低嗓门,“我想给他们一块。”
齐修远顿时理解了秦臻的心理,他眼神温柔地凝望着自己的好妻子说:“我的好娘子,那几块东西是你用自己的努力换来的,你想要怎么处置为夫都无条件赞成。”
秦臻眼睛里顿时像镶嵌进了两颗最明亮的星子,“那么我们现在就——”
“现在不行,”齐修远打断她,“待会儿我们跟着那对夫妇走一小段路,等到没有旁人了再说——正所谓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你别看邪医仙把令牌给你的时候一派大方,实际上这令牌即便是在修者的世界也是千金难求!”
秦臻闻言连忙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忙不迭的连连点头——还用充满歉意的眼神望着丈夫,她险些又给他惹祸了。
齐修远安抚地拍了拍妻子的手,又亲自给她夹了一块鸡肉片送到她嘴边,秦臻笑眼弯弯地就张口咽了下去,同时在心里分外感激把邪医仙的存在告诉她的赵廷凯三兄妹,要不是他们的消息,她现在恐怕还沉浸在无尽的自责和痛苦之中。
这样想着,秦臻忍不住又看了那旁若无人喂食汤水的男人一眼,喃喃自语道:“相公,我们一定要帮他!一定要!”
只要一看那两人就能够充分理解到妻子曾经所受苦楚的齐修远没有任何犹豫的重重点头。
大概又过了一个多时辰的样子,那抱着妻子哺喂汤水的男人终于松了口,拿帕子给怀中人擦了擦嘴角,随后就这样打横抱起匆匆往茶寮外走去。
齐修远夫妇见此情形下意识地急站起身,往那两人所在的方向疾步追去。
即便是大庭广众之下也面不改色为怀中人喂食的男人在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时,眼中瞬间闪过杀意,他不动声色地转过了头,怀中还紧紧抱着那个仿若昏迷不醒的憔悴女子。
在他转头视线对上齐修远夫妇脸面时,瞳孔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是一缩。
齐修远夫妇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定然是误会了。
秦臻仗着自己是女子,在外人看来比较无害的缘故,连忙对男子解释道:“我们没有恶意,之所以追上您是因为我们知道您需要帮助。”
浑身都带着几分落魄沧桑气息的男子用一种异常难听的粗噶嗓音说:“我没有什么需要你们帮助的。”
没想到眼前人问都不问一句就硬邦邦拒绝他们的秦臻有些错愕,但还是耐着性子继续说道:“你的夫人看样子情况很不好,我们过来是因为有办法让她好起来。”
全身上下都在告诉每一个他很普通的男人突然与齐修远夫妇对视了。
他看的不是一直尝试着与他沟通的秦臻而是齐修远,用一种十分怪异的眼神,“你们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