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五章大舅子
关启平自然听不到张洵涛的小抱怨,他拿着快步来到单独站立在墙角旁的丁鸿飞面前,笑问道:“展羽兄……咋啦?”
“你这扣子先系起来。”
关启平低头一看,见自己的风纪扣开了,便忙重新扣好,行为动作哪里有半点刚刚与廖元聊天时的洒脱和自在、说话也是努力地想往文绉绉的方向努力。
“待会儿文鹿想跟你聊聊国家主义的东西,我打算先跟你补习一下知识……”
丁鸿飞一本正经地开始在酒宴里向关启平解释社会工业化的必然理由三点、资本的根本属性等学术理念,让在旁的关启平听的苦不堪言,头大要命。可是就算这样,他也耐着性子继续听一向以书生气浓郁而名的丁鸿飞讲解深奥的学术理论。
二十分钟后,直到关启平听得********,大脑肿胀,丁鸿飞才停了下来,微微皱眉道:“今天就先这样吧,不过你身为一个执行委员,还是国家主义的信徒,怎能连这点基础知识也一知半解?这样吧,明天你来我办公室,我来好好教你……”
关启平听得心里直叫苦,表面上却只能笑呵呵地称是,只是脸上略显扭曲的表情暴露了心底的真实想法。
好不容易敷衍完丁鸿飞,关启平重新打算与廖元继续喝酒,却见第二营管带赵昂走了过来、廖元与张洵涛两人立即转换话题不再聊文学社的事情。
不是很喜欢太过自闷、同时也是军官中少数没有加入文学社的赵昂,关启平只是与他打了个招呼就走。没走两步就听见标统刘继业的声音。
“文泰!”
刘继业喝了不少酒,虽然茶馆里头酒的度数不高,也没人敢在他面前闹酒,但是敬酒的次数多了、再加上他几个桌子来回与人互动,自然灌下不少酒精。此刻他嗓门大了些,额头微微泛红,上前叫住关启平拿着酒杯就走了过来。
“听说你和第四队的廖元前些阵子拼酒来了?”
关启平当了两年多的第三营管带,又是第二批执行委员,与刘继业也算是老相识了。他知道刘继业酒量也不小,怕等下被两面夹击,赶紧挥手辩解道:“闹着玩!做不得数!文鹿你可别让我喝啊、一群小崽……啊,一群部下等着看笑话。”
匆忙中改口,是因为视线中看到丁鸿飞走了过来。
刘继业注意到关启平的变化,只是不说,而是直接将酒杯送到对方面前,再一口干掉。
无奈,关启平也只能拎起壶来,给自己倒上满满一杯然后干了。
“文鹿你少让文泰喝酒,喝晕了就不好了。”丁鸿飞走到刘继业面前,皱眉地看着关启平干下白酒。
丁鸿飞历来都是滴酒不沾,此刻也拿着茶杯。他刚刚一直与王光照就如何进行土地改革的问题而进行讨论,一张脸与方振武一样总是半冷着,仿佛多一点表情都是多余。
“展羽,今天难得放松!”刘继业打了个哈哈,知道自己的这个老同学很书生气,一板一眼跟方振武有的一拼。
只是方振武是执着于规矩、凡事都想按照规矩去办,而丁鸿飞则是学理派,说的话、做的事情总是要找些理论出来。二人都是逻辑性很强的人,而丁鸿飞也是在国家主义思想方面少有的能够与刘继业展开平等讨论的人。
虽然在大方向上,丁鸿飞与刘继业是一致的,并且认同刘继业主张的国家主义革命、认同中国所需要的不单单是种族革命而应该包括社会革命,但是在遇到细节上的意见不合的时候,此人是很难说服的。
为了思想上的见解不同,王光照时常与丁鸿飞发生讨论,却没有赢过几次……或者应该说双方都很难说服对方。
有着这样那样的小性格,刘继业与丁鸿飞相处久了也知道这类人只要将毛捋顺了就很好相处,因此遇到细节不合的时候,基本上都是采取求同存异、搁置争执共同努力的方案;由此一来二人倒是相安无事,配合的也很愉快。不过丁鸿飞也非无理取闹的人,在执行委会议上若是投了反对票结果最后议案通过,他也会安然接受。
只是在刘继业印象中,关启平性格算是大大咧咧的,除了对排满复汉很热心之外,对国家主义的社会改革等更为复杂的理论并未有多少研究,因此他在上午听到王光照说关启平居然与丁鸿飞关系好了起来,刘继业就觉得有些不对劲。
此刻再看两人的行为举止,不像是朋友、倒像是……长辈和晚辈?
与关启平聊了几句后,也没有看出他哪里像王光照所说,对‘国家主义深感兴趣’……这不符合此人的个性。
就如同后世建国前的那群革命者中,真正读过马列著作的革命者实在是少之又少,应该说,高深的主义能够理解的人终归是少数;尤其是清末更是凤毛麟角。除了少部分领导之外,大部分的革命者、无论是辛亥年的排满革命,还是后来的土地革命,都只是对其所属的革命势力一知半解、参加革命也都有着各种各样的目的和理由。或者是为了报仇、或者是为了分田地、或者是由于亲朋好友、或者是义气等等。
从刘继业的角度分析,文学社中虽然大部分人都有或多或少的救国的伟大目的,但是无人是单纯抱着忧国忧民的心情加入革命的。
自己是抱着一半救国理想、一半个人政治野心。王光照应该也有相当的救国情怀,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自己对其影响颇大,张孝准亦是如此。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