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顺着许倬的手腕轻抖,发出一阵悦耳的轻吟,彷如此刻的采骨台上,身为采骨师的他不是在给麒麟剔骨,而是在用剔骨刀弹奏一曲所有赌修都听不懂的高雅乐音。
这一曲,似刀割皮,如肉被切,充满无穷的音乐之美,而不是在切骨。
这一声声的弹奏,不是麒麟在流血,而是一种忧伤和苦痛随着乐曲的流淌,沁入听者的心神中。
妙不可言的美,说不出来的感受,随着许倬第一刀的切出,横卢赌骨坊一楼大殿的赌修几乎全都沉浸进去,慢慢的忘记了采骨台,渐渐的忘记了麒麟,缓缓的没有了赌骨之念,心随着每一声的乐音而起伏,随每一个音符而跳动。
更是有无数的赌修,在聆听中领悟了采骨术,甚至明悟了赌骨之道,采骨秘法。
除了南宫飞相。
作为艮星的赌骨王,此刻,在无数赌修沉浸在许倬剔骨而刻意产生的幻象里,他眉头皱的很深。他的眉头每增加一道皱纹,心中就是一次悸动,眉头每悸动一次,他的赌骨信念就降低一分,每降低一分赌骨信念,他就消去一分赌志。
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剥皮割肉的!这已经不能称为剥皮割肉,而是进入了一种难以言说的境界,摆脱寻常的剥皮割肉的技艺手段,超凡脱俗,进入了更高的境界。
眉头不觉的,又重了一分!
至少,他南宫飞相没有达到这个地步;至少,他艮星南宫家族还没有一个圣者做到对手的这个层次。只有作为赌骨王,作为圣者境的赌骨王,他才能摆脱乐曲的干扰,不受乐曲刻意幻化的景象影响,看清许倬的每一刀,每一个动作。
连贯,流畅。
每一个动作背后的技巧,清清楚楚的显在他的眼中;刀与刀的连贯,是技巧与技巧的娴熟衔接;不但是动作技巧衔接的娴熟,更是在衔接中产生一种独有的韵味,在韵味中带出一种美。
这种说不出来的韵味之美,是他南宫飞相第二次见到!这是顶级赌骨王特有的标志。第一次遇到这个韵味,他就输在此赌骨王的手中;现在,他竟然在东勺山又遇到了一个。
自己要输。
因为自第一次赌骨王大赛失败这三十年来,他一直在参悟这个赌骨韵味,但是还是没有参悟出来。此修,这个低阶赌骨王竟然能参悟出此种韵味,这是赌骨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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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蔑。
自许倬动刀,晁柴就从许倬的动作里看到了一种轻蔑。自恃剔骨刀法,自恃采骨秘术,自恃清高,不知怎么的,就深深的刻印在晁柴的心中。
自因那个初来东勺山的公羊未第一次赌骨,就让自己从左宗逢那里赢了七块极品卦石,他就开始关注公羊未的追随者许倬,自许倬成为东勺山的赌骨王,他就开始想尽一切办法挖掘许倬的信息。
相比于在场其他赌修,要论对赌骨王许倬的了解,他晁柴自认第二,绝对没有赌修敢认第一。
可是今天,赌骨王对决,他看到的却是许倬这掩饰得不透风墙的轻蔑。
从心底里,他东勺山的赌骨王,他鼎皇星的赌骨王,就对独霸艮星赌骨界四十一年的赌骨王,先天的轻蔑!
轻蔑?
怎么可能?要知道许赌骨王啊,那个艮星的南宫飞相可是赌骨界称王过三十五年以上,看你的骨龄,生年也就不到二十五,新的不能再新的一个刚刚才火起来的赌骨王,刚刚才称王不到一个月,你怎么就敢轻蔑对手?
依靠采骨秘术?
能成为赌骨王,哪个身藏采骨秘术?
仰仗横卢赌骨坊的主场优势?
赌骨王对决,多少赌骨势力在场,多少顶级赌修聚焦,怎么可能给你作弊的机会?
你许倬没有优势,你也不过只是动动刀,让剥皮割肉响起一阵音乐而已,你怎么能就轻蔑起对手来了?我晁柴还希望你赢,我晁柴可是一直看好你啊!
剔骨刀切割出来的乐曲,幻化出来的影象,很显然没有让晁柴陷入进去,也没有进入幻境,而是皱起了眉头。
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作为一名男赌修的直觉!
赌骨王许倬的轻蔑是自傲。
骄兵必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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剔骨刀带出了乐曲。
乐曲幻化出影象。
许倬对于自己的出刀,对于自己这一个月时间从一楼采骨师横浩那里修习来的剔骨术非常的满意。
剔骨的技巧,这是他从横浩那里,一个极品卦石一个极品卦石学来的;剔骨技巧的衔接,他是自己揣摩的,技巧衔接根本无法传授,横浩自己也无法做到就更谈不上来教他,许倬只有自己参悟。
技巧衔接,他将肉身成阵的手段加入了进去。
每一个动作可以布设成一个卦阵,那么,是不是可以每一个剔骨动作,他都能布设成卦阵?
每一次剔骨,每一个举动,是不是都可以从卦阵的角度来组合?这样技巧与技巧之间,不就可以实现衔接?这样的衔接,不就相当于是肉身布阵?
肉身布阵?剔骨术?
如果将两者结合到一起,那会变成什么呢?他不知道,但他可以摸索,可以尝试,可以不断的练习,这里是横卢赌骨坊,这里是一楼大殿,这里有无尽的天兽,拥有足够他尝试的资源供他挥霍。
于是,剔骨术他超过了横卢赌骨坊第一采骨师横浩,进入了一个他自己也不知道的剔骨领域。这个领域里有节奏,只有剔骨动作衔接到了极致,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