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天意难违?”莫非这张盼盼,也就是已经给先帝殉葬的淑妃,在入宫之前真的如传言所说心有所属?属意之人还是周子都?而张志高,为了让张盼盼顺利选秀女,竟将周府一家人全灭口了?
这样说不通,他也知道少女最容易思春,选秀女一般都是十三四岁的妙龄少女,这个年纪的姑娘身子开始抽条,五官开始越长越好看,博得男人喜欢是极为正常的。只要不跟那些男人胡来,又没被别人知道,被选中入宫后,不要再跟男人往来,一般都会有不错的归宿。张志高应该也明白这一点,根本不用满手沾满血腥为女儿铺路啊!看来,其中必有隐情!
张志高面相有些痛苦,“跟女儿喜欢上同一个男人,算不算是天意?罪臣知道前朝曾风行富贵之家养婪童,可本朝早就禁止了,被抓到养婪童是要罚款加吃牢饭,更遑论像罪臣这样走仕途之道的。中秋之夜,罪臣之女隔着马车帘便对周子都一见钟情,而罪臣,也深陷想得到周子都的泥淖中拔不出来。”
杜鹃再也忍不住了,大骂:“你真是个死变态,大变态!”她在钱府做丫鬟时,也曾听那些老妈子议论前朝养婪童成风,只要生的好看些的男童被某些富贵家男主人相中,一辈子就衣食无忧了,可也意味着那些男童从小就会被人夺去身子,甚是恶心!有许多正经人家受不了这种打击,举家搬迁甚至做出极端动作来应对。是以本朝明令禁止养婪童,怎么罚的她不知道。
反正养婪童的男人真变态,好恶心!更何况张志高有老婆,还有几个小妾,难道还不够吗?还妄想去圈养周子都,真是臭不要脸!
潘朗示意杜鹃冷静点,他也觉得很恶心,可悲剧早就酿成了,骂也没用。有人有龙阳之好,他持开放态度,可若是这爱好搞得别人家破人亡,那就是犯法了!
张志高苦笑,“是啊,罪臣以前从没有对男人感兴趣,可见了周子都好像全部的注意力都被吸引了,满心都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必须得到他。人都是有阴暗面的,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会想拼尽全力得到。罪臣下马车跟周子都说,他学问好琴也谈得好,只要他抽空去教教罪臣的儿子一些学问,教罪臣女儿抚琴,愿意出高资。可他一口拒绝了,说学问并不算好,还没到可为人师的地步,怕耽误了犬子的前程。而抚琴只是一点爱好,登不得大雅之堂。他拒绝人都是如此温文有礼,让人着迷。”
杜鹃不知为何,内心里开始升起一种莫名的恐惧,她很害怕听到最后,周子都身份之谜解开,会不会是她心底现在突然想的这个人,她讨厌已久的一个男人?
从这点谈论来看,潘朗就知道张志高彻底陷进去了,人都有心魔,一旦心魔开始作怪,一个正常人就会行事诡异,不达目的不罢休。要么得到,若是得不到,就会不让别人得到。以周府那么多人丧生来看,张志高选择了后面那种,他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多么可怕啊!在朝堂上张志高一直是温和有礼十分谦逊,哪怕做到宰相之位与人都是淡淡之交,不会结党营私,也不会与人针锋相对。可就是这么一个人,竟然会有这样阴暗的一面!
“后面罪臣开始想方设法让他动心,可他闭门不见。罪臣没了办法,偶然一夜看着亮起的烛火,起了歹心。周府走水是罪臣一手策划的,那些参与的人全被罪臣发配到边疆了。罪臣之所以将这件事说出来,就是希望太子殿下,能给周子都一个机会,他是那样一个出众的人才,于江山社稷必定是可靠的。”
潘朗见所猜测的已有五分对了,便问:“周子都现在何地?”
“锦逸就是。”
听到这话,杜鹃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