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掌柜仍是穿着青色长衫出现在房间里,一进门便极有礼貌地拱手作揖,“见过无忧郡主。”徐小白有一霎间愣住了,这真的是何掌柜吗?为何他如此疏远的口气?她一直以为抛开锦逸,她跟何掌柜
还算得上能说几句话的朋友。“何掌柜不必如此多礼,杜鹃上茶。”既然他一副想公事公办的样子,她也不愿再表露更多的东西了。
“郡主,其实不必归还那五千一百两银子。是公子愿意给你的,你收着就是。”说完,何掌柜又掏出一叠银票,稳稳当当的推到了她面前。
原来他来是为了这事。徐小白有些苦涩的笑着,这些钱是以前皇后赏赐加她的月钱,以及卖了一些吃不掉的东西换来的钱,当初锦逸那么大方的给那么多钱,她并不是心安理得的接受。现在她有能力赚到钱,又跟锦逸没什么纠葛了,还钱当然是天经地义。
在她回府病得尚很严重时,第一次苏醒便让杜鹃将钱还给了何掌柜。她是爱财没错,可她不会要不明不白的钱,尤其是锦逸的钱。
“这是还给你的,没算我利息已经是很好了,你收下吧。”她淡淡的说出这话,如果被伤过的心也可以退回,换一颗鲜活没有伤痕的心该有多好?可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
何掌柜觉得有些看不懂,她那么爱财的一个人,怎么变得现在这般对钱财不看重?甚至还有几分洒脱。殊不知,徐小白爱一个人是真的爱,而不爱了也是真的不爱,她做不到还拖泥带水的联系着,钱可以再赚,但,人不能再犯贱!
“郡主,非要这样吗?能否再听我讲几句?”
徐小白笑着说:“你讲。”讲什么都无法挽回过去,所以,随便讲什么都好。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没身份没地位没朋友的钱顺水了,而是有身份有地位又有钱的徐小白。就像锦逸已不是当初她一心想护着的锦逸了。
“还记得那一万把雨伞吗?其实才卖出去了一千把。”何掌柜本不想说出这个事情,但看到锦逸公子变了,而她又对公子不闻不问,心里很不是滋味。他总感觉,只要他家公子愿意,她一定会等他。
徐小白已心静如水,“何掌柜,你的意思是剩下的九千把雨伞被锦逸买去了吗?还有那次替我伴奏,也是你怂恿他的吧?谢谢你,何掌柜,你把这些告诉我,我很感激。可是,我知道了又有什么用?你家公子厌我入骨,我也恨他入骨,我们再无可能。”
哪怕还留着那些情丝,那又怎样?只是在偶尔想起他来,想着一心护着的人怎么会成了一只白眼狼啊。
何掌柜惊讶的问:“再无可能?为什么?你当初那么喜欢公子,不过一个月而已,怎么会有种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觉?”他早就察觉出锦逸公子的不对劲,以前还会出门去吃饭,现在每天闭门不出,也不弹琴,就是拿着一本书,一天都不翻一页,一坐就是一个时辰。
肯定是出事了!直到杜鹃红肿着眼眶出现在庆云酒楼,他才知道定是公子伤她太深。
“难道何掌柜还以为我能和锦逸回到过去?我被人算计,险些丧了命,历尽千辛万苦去救你家公子,可他呢?他苏醒的第一个动作,便是扇了我一巴掌,搂着别的女人离去。从前我总觉得喜欢他,忍一忍他不喜欢我也就算了。可人的忍耐总是有限度的,他可曾担心过我一分一毫?我纵使再强悍,也想有个男人说句护我一生的话。”
何掌柜叹了一口气,他一直觉得她是个很不一样的姑娘,有别人没有的毅力和决心,却忘了她终究也是个女人,须要男人来守护。今天实在不该说那一番话,徒增她的伤感。“郡主,我不是有意的。既然如此,那钱我就收回去。以后,我们还能当朋友吗?”
“何掌柜,我们是朋友。”她浅笑着说。
“那我走了。”何掌柜拿着银票,起身正要走时说:“你变得沉稳了许多,或许公子并不适合你,以前是我一直看错了。”
“没有什么对错,就像当初我执意对他好,也并没有真心问过他需不需要。往事总是过去了,不必再提。人总是在挫折中学会成长,哪怕这一段爱情连开始都没有就结束了,我还是会相信总有人适合我。慢走,不送。”
她带着笑意站在窗前,看何掌柜离去的背影,犹如秋天里荷花池里的荷花,有些萧索。
杜鹃捧着茶走进房间道:“小姐,东门公子求见。”
“哪个东门公子?”莫不是东门之杨?
杜鹃小心翼翼的放下茶壶和茶杯,“小姐,是东门之杨公子,带着他的弟弟东门揽月一同前来的。”
“东门揽月长得帅不帅?”徐小白换上花痴的表情问。
杜鹃哈哈大笑,“小姐这一个月没见帅哥,可憋坏了吧?东门揽月公子也是美男排行榜上的人,长得很帅呢。”
徐小白敲了一下杜鹃的脑袋,“小样,敢笑我?还不赶紧去请过来!”
她偷偷地躲在窗户后面,等待着两位东门家的大帅哥驾到。吼吼,不一会儿,果真没让她失望,东门之杨还是玉树临风的样子,而东门揽月完全是还没长开的一个小正太,白净的脸庞加上明眸皓齿,比东门之杨矮了一个头,应该是弟弟。
她婆娑着手,一定要逮着机会捏一捏东门揽月的脸蛋,看起来皮肤好好很好捏的样子!见两人快要来了,她赶紧整理了一下仪容,站在门旁边躲好了,就等他们进来,吓他们!
待听到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