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一声惊雷,随着天机谷彗星般崛起,叶易安的名字也在数日之间传遍四极八荒,尤其是他将大道正与安禄山的亲笔书信不屑的一扔了之连个回信都不给之后,其大名更是在整个修行界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
有修行者在与同道之间闲话时甚至还扳指头算过,远的不敢说,至少在近百年间不拘道门魔门还是散修界,就再也找不到一个比叶易安窜起更快的。
修行界中人人都在议论叶易安,但真一说起来大家才发现竟是谁也不了解叶易安。
这也恰好解释了他为何一下子蹿起这么高的根本原因,相比于现在以前的他实在太默默无闻了。
他是那个散修门派的出身?师傅是谁?修的什么功法?今年多大年纪?此前曾有过什么经典战例……一桩桩一件件全是空白。
唯一能知道的就是此人面相极年轻,望之不过弱冠上下,却早已能不凭借法器便凌空蹈虚。
这两条信息引得不少修行者啧啧感叹,尤其是那些个散修们。大家都知道身为修行者只有在修行境界已经突破灵丹期,灵丹已固之后容貌才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化。至于凌空蹈虚,则是真丹期修士的最典型标志。
这也就意味着那叶易安二十岁上就已突破灵丹境界,如今则至少是真丹下入室的层级。
散修在修行上比之道门、魔门子弟有着太多的劣势,尤其在修行早期表现的更明显。能以散修之身在二十岁上就突破灵丹境界,其修行天赋得好到什么程度?至于当下的真丹层级……多少修行者永远都别想迈过这个槛儿。
除此之外,大家手中唯一流传的就只有他那晚在定坤山上的演说了。演说与前面那两条消息一样,都是不愿转投天机谷的原锦绣盟众带出来的,不过几天功夫就已传得通修行界人尽皆知。
道门与魔门子弟听到演说后的反应如何还不得而知,倒是散处于四海八荒的散修们第一反应如三伏天啃了冰西瓜一样,那感觉真叫一个酣畅淋漓,畅快了得。但畅爽之后自然也少不了许多诸如“不知天高地厚”之类的议论,他说的都是实情,但这实情几百千余年都没能变,其中自然是有缘故的,叶易安就真能变了?
这也怪不得他们这些人吹冷火,实在是千百年来散修们被打压的太狠,对道门魔门惧的太深,人蜷缩的久了自己先就从心里矮了一截儿。
但不管怎么说,对于叶易安敢于第一个光明正大的吼出要与道门魔门并肩而立,并要重新分配修行资源,任是再悲观的散修也不能不发自内心的吐出一个服字儿。
总而言之就是一句话,叶易安彻彻底底的名动修行界了。如果不论修行境界而是看声名及权势之盛他更是当之无愧的散修界第一人。
江南东道真一观,迭遭险境后伤势还未完全复原的玄玉放下手中玉简,抬头看向窗前负手而立的大道正。
这枚玉简并非法器,而是用来盛纳物事的,里面装着的正是如今正在修行界疯传的叶易安演说。
大道正站在窗前没有转身,依旧目光恬淡的看着窗外那树凌寒盛开的腊梅,“当日被派去总揽江南东道事务的是你,对这个叶易安你了解多少?”
玄玉略一沉吟后将她与叶易安的几次见面一一分说清楚,因为知道大道正的习惯所以在叙说时她只是客观的复述,并没有掺入自己的好恶以及主观判断。
她说得很细,有些地方甚至到了琐碎的地步,但大道正却没有丝毫不耐烦,听的也异常认真。
等她说完良久之后大道正才开口,话语很短,“看来他跟演说中的不一样,并不是个好冲动的人”
“绝不是”,这三个字玄玉说的斩钉截铁,“否则他早就死于骆锦绣之手了”
大道正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而他的目光也正盯在腊梅主干旁逸出的一根横枝上。
横生枝节,的确如此!
锦绣盟的突然变故不仅使前些日子花在骆天赐及一些锦绣盟众身上的水磨工夫毁于一旦,更使道门反击魔门的计划遭遇重挫,并且前景都变得不明朗起来。
如今叶易安的重要性可谓是怎么估量都不过分,偏偏此人行事还谨慎的过分,这就使一些手段也不好用了,害怕弄巧成拙,而道门又实在无法在当前的形势下与之全面开战。
这枝突然横生出的枝节俨然已经变成了卡在喉咙里的鱼刺……
“有没有将之收拢过来的可能?”
原本这只是大道正查漏补缺般的一问,答案都已在心中预设haode,玄玉的沉默却让他转过身来,“嗯?”
玄玉心中诸般念头正在交战,最终还是道门胜过了徒儿,“有个法子或许可以试试”
“你说”
许多尘封的往事被翻出,这一说就是顿饭功夫,大道正依旧听的仔细,等玄玉说完嘴角已微微有了丝喜意,“情之为物虽百炼钢亦能化为绕指柔,况且越是心性沉冷不易动情之人一旦动情往往用情越深,此事大有可为,就仰仗师妹了”
从大道正房中出来后玄玉满脸的心事重重,待其见到虚月的刹那,眉眼间的悔意更是清晰可见,但最终却被她硬生生压了回去。
“天机谷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嗯”
“叶易安那狂妄悖逆的胡言你也听了?”
“嗯”
“如今他已明告天下要与我道门为敌,你若再遇着他时又当如何?”
数十息的沉默后虚月才开口,“欠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