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顺着一双修长好看的手指往下流着,手指紧握成拳,斑驳错落的殷红宛若树叉般生长而开,几乎要将我的眼灼伤。那双手,曾为我弹奏过这世上最美妙的情歌;那双手,曾一次又一次地救我于危难,而这一次也是一样。
我身后的石墙上有一扇暗门,可以直接通往地面,而这条密道只有司镜才知道,蔚染便是通过此,及时赶到,用血肉之躯,生生地接下了李生的刀刃,他的手不断地淌着血,应是疼得厉害,可他冰封的脸容却依然那般冷漠清俊。
他一掌击退了李生,趁机将我的手脚自镣铐中解放而出,一把揽起我的腰,轻盈地宛若巨鸟般飞翔而出,再触动机关立刻封上暗道的门。
密道里极黑,看不清蔚染的脸容,只是那一波若清池湖水的冰蓝色眼眸,分外的耀眼迷人。我呆滞地立于他的身前,由于几日来都被铐着,双脚无力站立,便斜斜地靠进他的胸膛里,他一手揽在我的腰间护住我,像是怕我跌倒。
我虚弱地摇着头,满脸是血的面容在他的身上摩挲着,残忍地笑了笑:“蔚染,你终于肯来见我了。如若我不是生死关头,你是不是打算一辈子都不见我。”他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揽住我的身子,指骨骤然一紧,宛若是我的话在他心上狠狠地刨了一下。
一面依附着他的身子,一面扶着窄小过道的墙面缓缓向上行走,直到望见了大片尽头的光亮,那是司镜在那儿等着。密道的一端连着密室,而另一端竟然通到了司镜的厢房中,原来他们一直都在我的头顶生活。
一块冰冷的泥土地,将我与蔚染隔在了上下两层,我却毫不知晓。
蔚染默不作声,抱起我的身子轻放到了榻上,又放好了枕头将我平躺放下,揭过了被子替我盖上,一系列流畅的动作下来,那俯下来朝着我的冷若冰霜的面颊,绷紧了唇间冰冷的线条,让我一次一次觉得他会离我愈来愈远。
“蔚染,你的伤势好些了吗?”
“无大碍。”
“蔚染,我有些话要对你说。”
“以后再说罢。”
他一次一次地逃避开。无形地躲闪着我认真注视地眼神。他冰蓝色地瞳孔有一种情愫慢慢冷去。冷得变成了浅浅地蓝色。然而无论是何种颜色。他地眼眸总是那么明媚。细如涓流。
我握紧了他放在身侧地手。一寸一寸地贴在自己地脸容上。他地眸底像是有些许动容。细密地睫毛轻轻地眨了眨。虽然只是那么短暂地一瞬间。还是被我深深地记在心间。
司镜坐在他身后地轮椅上静静地看着。微微地勾起薄唇。一颦一笑蒙尘轻纱、清淡恬雅、脱俗温婉。圣洁宛若不食人间烟火、高高地漫步云端地仙人。
他纤细地手指轻轻地捏着一瓶小瓷瓶。放于蔚染地手心中。说道:“有劳师弟给祢祯姑娘上药。”说罢。便轻缓一笑。摇着轮椅缓缓地远去了。司镜那超脱尘俗之俏丽背影。置于那青木制地轮椅上。不知为何。总会有了微微感伤。
蔚染是个听话地孩子。司镜地话。他从来都是遵守地。他便坐在我地身旁。倾倒出了药粉。淡淡地说了声。“失礼了。”然后便俯下身。仔细检查我面上地伤势。他那柔软地手一点一点轻轻地为我上着药。我屏住呼吸。静静地注视着他眸中化开了地那点柔光。
我们的脸距离很近很近,近得只需我微微仰起头,我的唇便会吻上他的脸颊。他抚着我面上的伤口,轻轻地吹着药粉,手指骤然一僵,冰封的眼眸显出了些微微的心疼,有一道长长的伤痕自我的脸颊直入云鬓,伤口非常之深,并且流出了漆黑的脓血,大抵是李生带毒的匕首所致。
他凝望着我沉默了片刻,而后缓缓地俯下身,他的胸膛紧贴在了我的胸口,他的整个人压了上来,压迫得我呼吸变得急促不安。冰凉的唇慢慢覆盖在我的脸容之上,温润的气息喷在我的面上,他闭上眼一面握紧了我的手让我放松,一面吮吸着带毒的脓血,然后转头吐掉,再继续吸着,直到了脓血不再流出为止。
我僵硬的身子在他的安抚下软了下来,紧紧地闭着眼眸,任凭他在我的身上火热的亲吻着,当毒血吸尽后,他的唇慢慢地向下侵袭,深深地疯狂地吻住了我的发丝、我的唇瓣,辗转缠绵,唇角间溢出了淡淡的呻吟。
良久之后,他停下了剧烈的攻势,我亦缓慢地睁开了眼眸,与他就那样静静地相互对望着,这样火热疯狂的蔚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冰蓝色的眼眸,美得若黄昏时的暗潮汹涌海水,惊涛骇浪、深蓝瑰丽。
我轻轻一笑,“蔚染,如若伤痕会一直留着,你是否会不要我。”他亦笑了,莹亮的睫毛微微颤动,轻轻地若春风般荡漾迷人,眼中冰封的雪刹那间融化为细细的柔情。这个问题,勿需问,我也知晓答案的。
我撒娇着说道:“蔚染,我想再听听你的琴音。”
他淡淡地回答了一声:“好。”
声音不似往日的冰冷、却依然清澈好听,他在身前架好了琴,面对着我轻轻一笑,伸手要抚奏时,我便后悔了。我微微蹙眉,担忧着说道:“蔚染,你的手上还有伤,我不要你弹了。”李生那把匕首有多锋利,看看我的脸便知晓了,即便蔚染封住了手上的穴脉,止住了血,然而弹琴牵扯着伤患,一定很疼。
他却轻轻抬眸,安然地笑道:“不要紧的。”
一手按住琴弦的一端,另一手轻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