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醒来的尔芙,还有些不大适应眼前的光线,但是在她看清了四爷那铮明瓦亮的大脑门后,她便惊声尖叫一声的昏了过去,临晕厥前,那仿佛受到了巨大刺激的眼神,弄得四爷整个人都不好了,他觉得尔芙好像是不认识他了。
果然,四爷的感觉很灵敏。
这个一颦一笑都让他牵肠挂肚的尔芙失忆了,或者说是丢失了她在清朝生活几年的所有记忆,她的记忆停留在了被球形闪电劈中的瞬间,更不记得她眼前这个有着锃明瓦亮大脑门的男人是她同床共枕几年的男人了,也不记得她在这里生下了几个孩子的事实,一瞬间就回到了她初初穿越的刹那,再次回到了她毕业的那年,在她的印象中,她又是那个性子天真烂漫、活泼洒脱的,即将步入实习期的学僧党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饶是四爷的心理强大,这会儿也有那么一种问天问地问自己的冲动了,抱着光滑的大脑门就无奈的倚在了床柱上,喃喃自语道。
可怜胡太医跪在地上就如同摆在地当间的香薰炉子似的。
又是一针,尔芙只觉得人中位置都要被人扣掉了,终于嘤嘤醒来,看着眼前完全陌生的环境和就坐在她身边一脸被遗弃状的大脑门四爷,又瞟了瞟穿着一身僵尸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老头,她只觉得整个人都不好啦,狠狠眨了眨眼睛,又用被子下的手,死命地掐了自己一把,感觉着那疼入骨髓的疼痛,总算是相信了这并不是一场梦,仿佛自己真的赶上了潮流,成为了万千穿越者中的一员,脑洞大开的尔芙用一种尽量平和的语气,不让自己显得太过慌乱的轻声问道:“请问这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会在这里呢?”
“胡太医,你告诉我,侧福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四爷急得都顾不上自称了,三两步就凑到了胡太医跟前,再也想不起来要尊老爱幼这事了,长臂一揽,便把摊在地上的胡太医拎着脖领子给揪了起来,咬牙切齿的恨声问道。
胡太医打从进了长春仙馆,这神经就一直紧绷着,又经受了一连串的刺激,本就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冷不丁的看到四爷好像要杀人似的冲向他,当场就吓得脖子一歪的晕了过去。
至此,胡太医算是彻底解脱了。
四爷看着手中拎着已经变成一团泥的胡太医,只觉得满肚子的火气都失去了要焚毁的目标,充血的凤眸在房间里扫视一周,漏掉了如小鹌鹑似的躲在床角位置,死死抱着肩膀,瑟瑟发抖、满眼恐惧的尔芙,最终定格在了苏培盛的身上,声音如沁了冰似的吼道:“苏培盛,你还不赶紧把他弄醒!”
这般失态的四爷,苏培盛表示已经有些年头没见到了。
打从康熙老爷子说了那句‘四阿哥为人轻率、喜怒不定’以后,四爷就开始了走高贵冷艳范儿,始终就是那张冰块脸,日日是佛珠、念珠的不离手,当真如庙里头的泥胎佛像一般,所有的情绪都需要旁人去猜测。
暗暗惊讶的苏培盛忙上前从四爷的手里,解救下被拎着脖领子吊在半空中的胡太医,用指甲盖狠狠扣着胡太医的人中,总算是将胡太医给弄醒了,连忙低声交代了一句“主子爷还等着您回话呢,您可千万打起点精神来!”便扭头给四爷报信了。
可怜尔芙初初乍醒,脑子里乱呼呼的如同浆糊,便看了这么一出好戏,尤其是随着四爷那一嗓子“苏培盛”叫出口,她的眼睛就如同两颗深夜里的大灯泡似的亮了起来,小手不自觉的塞进了嘴里咬着,生怕一激动的就冲过去抱着四爷的大粗腿要签名去了。
不过很快,她这种惊喜感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请不要怪她的性格这么多变,她就是这么个一个任性的人,瞧着四爷这副子疯魔的样子,显然这所谓的侧福晋是他深爱极了的人,这要是被四爷知道她是个盗版货,嚯嚯嚯,怕是满天神佛齐下界都救不了她了。
她好怕怕呀,老妈,我想回家,我想念你做的红烧肉。
“别怕,让胡太医给你好好瞧瞧,你刚才一下子就晕过去了两次!”重新回到床边的四爷,哑着嗓子,很是温柔的对着尔芙笑着,招了招手,低声说道。
尔芙忐忑地上前,还不等想出该如何开口应上一句,四爷就长臂一揽的将她拉进了怀里,死死地抱着她,仿佛要将她融入骨血中一般的继续用力着。
“咳咳咳!”辛辛苦苦地挣扎出四爷的怀抱,尔芙趴伏在床上,撕心裂肺的咳嗽着,暗道,她绝壁是天下第一倒霉的穿越女,还没等和四四、八八、九九、十十谈一场轰轰烈烈的爱情就被四四差点捂死在怀里。
自知手下失了分寸的四爷,眼中闪过一丝尴尬,狠狠瞪了一眼不知道为他解围的苏培盛和胡太医,这才上前轻轻拍着尔芙的后背,替她缓解着现下的不舒坦,同时冷声吩咐苏培盛取来茶水给尔芙压一压止不住的咳嗽。
“喝口水缓缓!”四爷犹如被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附体了一般,温柔地扶正了尔芙软趴趴的身子,体贴的将一杯温热的茶水送到了尔芙的嘴边,小小声的哄道。
麻蛋,电视剧里那些总裁范十足的四爷,果然不写实。
尔芙抿着微涩的茶水,脑洞大开的胡思乱想着,同时眼神贼溜溜的打量着房间的格局和摆设,总有一种哪里不对的感觉,明明她并不是这个年代的人,为什么她会觉得这处房子不该是她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