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族长勿怪,都是弘晖疏待了,改日定领着内眷回去瞧瞧。”弘晖恭声答道。
“这么晚还要辛苦老族长和老福晋过来,实在是胤现在有一种为难事,不知该如何处理,特地请老族长和老福晋帮忙给出个主意。”四爷待达哈苏的目光转过来后,嘴角扬起一丝苦笑,开口说道。
他可不想兜来兜去地绕弯子、耽误彼此的时间,大晚上的不睡觉,真够遭罪了!
达哈苏显然是没有想到四爷会如此直接地提起这件事,登时就愣住了,沉默了几个呼吸以后,这才深吸一口气的答道:“四爷有事,尽管直说就是,老头子虽然不敢说自个儿足智多谋,但是到底比四爷多吃了几十年的咸盐,见过的事也多些,想来也有能力给四爷提几个不算好的愚见。”
说完,他就很是放松地将背完完全全地靠在了太师椅的椅背上,说不出的闲散。
四爷见状,一直藏在袖管里的手攥起了拳头,就讨厌这种倚老卖老的人。
不过他的目光在弘晖身上游走一圈,心底泛起的那点邪火就被彻底压下去了,毕竟今个儿闹出这件事,怎么看都是自个儿儿子的责任更大些,作为过错方的家长,对方又是连亲带故的前姻亲长辈,除了忍耐,又能如何呢!
他苦笑着抬抬手,礼让道:“想来侧福晋已经在信里告诉老族长和老福晋发生什么事情了吧,这本该是两好合一好的事情,但是我真没想到弘晖这孩子这么混,竟然弄得贵府小格格才进门就撞了柱子……”
说到这里,四爷是真的说不下去了。
他从记事起就没有遇到过这种尴尬的时候,也从未给人服过软,现在为了保证自家儿子的名誉不受损,为了保证这种荒唐事不会影响到自家儿子的亲事,他作为父亲,也唯有放下骨子里的骄傲,希望能够和乌拉那拉氏的老族长和老福晋达成和解。
此时此刻,四爷却浑然忘记了他原本打算让乌拉那拉氏解决此事的打算。
达哈苏端起茶碗,还没有抿上一口,便将茶碗放回到了桌上。
这样的四爷是他从未见过的,弄得他思路都乱了,愣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迟疑了好久,支吾道:“这事说起来,其实也不能怪咱们弘晖阿哥一个人,针尖对麦芒,又怎么可能不出问题呢,也怪族里挑选出的小格格太任性,竟然连出嫁从夫的道理都不懂。”
“不是,不是,这事还真不能怪新格格,新格格才入府第一天就被冷待,心里不高兴是再理所当然不过了。”四爷闻言,忙接茬道。
他可不能让达哈苏老族长将所有过错都揽到新格格的身上,不然达哈苏还不得顺坡下驴就将才进门一天的小格格送到庙里去苦熬一生,然后趁机送来新人,明明是一副替自个儿和弘晖排忧解难的模样,却将弘晖的名声都毁了。
显然,达哈苏也不是傻瓜。
他不顾府里还未出嫁的小格格们的闺誉,硬要将所有过错揽上身,唯一的目的就是希望乌拉那拉氏一族的格格能够占住弘晖嫡福晋的空缺,总不能自个儿府里搭上两个小格格的一生和府里未出嫁小格格们的前途,最后四爷还是随随便便用两个侍妾的位子来糊弄自个儿……
而下首坐着的弘晖,并不知道这些老滑头话里话外打得主意,还在暗暗自喜着。
他巴不得能够趁着这事将才进门的两个小格格都退货,然后自个儿守着戴斯和甄妮过自个儿的小日子去。
就在他想要主动配合达哈苏的时候,更为老练些的乌拉那拉氏拦住了他。
乌拉那拉氏难得地对着弘晖流露出失望、不满之色,低声道:“长辈们在谈正事,你是小孩子,要懂事些。”
说完,她又丢给尔芙一个白眼。
她真不知道尔芙这个嫡福晋是干什么吃的,这种内宅琐事,还需要家里的爷们出面去处理调和,真是够废物的,她也真不知道四爷看重这废物什么地方了,要是她是男人的话,留个妾室的位子给尔芙这种废物,那都得说是她忍耐度高了。
乌拉那拉氏的心路历程,尔芙没兴趣去了解,但是作为府里的嫡福晋,她也不能就呆呆地坐在旁边装背景墙,所以就在她收获到乌拉那拉氏的一记白眼后,接茬说道:“小格格才刚及笄,年纪太年轻,哪里经历过这种事,再说咱们满八旗的这些格格还没出嫁之前,那哪个不是阿玛、额娘、玛法……全家老老小小地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过些时候就自然而然好了!”
“是啊,小格格性格爽直倔强,也不算是什么问题,再大些就好了。”乌拉那拉氏也赶忙在旁边帮腔道,她已经看出达哈苏老族长的打算了,但是她却不能同意这样的安排,她还想着要给自家弘晖挑选一个家世显赫的福晋做助力呢,哪能将好好的嫡福晋位置就这样送出去呢……
只是她却忘记了她身边有个对她怨念满满的佟佳侧福晋。
佟佳氏就等着乌拉那拉氏开腔呢,她简直是迫不及待地就抢在四爷之前开口了,“乌拉那拉妹妹这话儿,我实在是不敢苟同,小格格入府第一天就这般不管不顾地耍性子、闹脾气,连府里宾客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