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麻烦嬷嬷了。”尔芙含笑说着客气话。
看过热闹的小七,笑着用手指背勾了勾小阿哥嫩呼呼的小脸颊,低声嘟哝着谁也听不清的话,扭头对着尔芙甜甜一笑,道:“本来小七还挺生额娘气的,不过看在小弟弟这么可爱的份上,小七便勉强原谅额娘了,只是额娘以后有事,可不许再瞒着小七了,小七已经长大了,可以替额娘分忧了。”
“好好好,这次是额娘错了,小七最乖了。”
尔芙说着话,伸手点了点小七的脑门,说句实话,也亏得小七来的时候,正好是她在产房里生产,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该用一种什么样的态度和小七解释,她居然为了自己安危,欺瞒自家孩子,任由小七留在府里伤心难过,任由小七被李氏利用拐到行宫。
两母女笑着腻在一块,亲亲热热的说着体己话。
窗外,瑶琴抹了抹眼泪,她已经好些日子没瞧见尔芙如此开心了,她伸手取出袖管里收着的遗书,几下撕了个粉碎,这是尔芙生产前就写好的,在最危险的时候,塞到了她的手里,她偷偷看过书信,信中尔芙拜托四爷要好好照顾她的孩子,要善待她留下的宫人……她明白尔芙是怕四爷会迁怒庄上这些照顾自己的宫人,幸亏这封信没有用上。
如果可以的话,她真希望能一辈子留在尔芙的身边。
只是这注定是不可能的,连四爷都还不知道,她的来历,并不是那么简单,她其实是康熙帝安排在四爷身边的一根钉子,像她这样的钉子,她不知道四爷府里有多少,但是她却希望她的离开能给四爷和尔芙提个醒。
小阿哥满月前三天,四爷彻底康复了。
瑶琴留下一封书信消失了,尔芙看着瑶琴含泪写下的密信,伸手拂过被泪水晕染开的墨字,幽幽叹了口气,她从古筝突然背叛自己开始,便已经感觉出瑶琴有些不对劲,不愿意怀疑身边人的她,应是将猜忌压在了心底,不去想、不去猜,毕竟这两个人都是四爷安排在她身边的,她却没想到瑶琴和宫里头的那位康熙帝还有这样的联系。
正在她拿着信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四爷过来了。
“你也知道了?”四爷看着整个人都呆若木鸡的尔芙,随手拿过那封掉落在尔芙膝头的书信看了看,随口说道,他也收到了瑶琴发过来的密信,不然他也不会冒险赶到小汤山皇庄来见尔芙,离京足足一月有余的他,本该争分夺秒地处理府中堆积如山的邸报,不过一想到小妮子会为了瑶琴的离去感伤,他便再压抑不住心中对尔芙的想念,急忙赶到了庄上,当看到尔芙正在对书落泪时,他无比庆幸他的选择,要是他没有过来,小妮子怕是又要躲起来自己个儿难过了。
不论是在现代看过的电视剧,还是小说里,往往总有那么一句皇家无真情,但是她几次和康熙帝接触下来,总觉得康熙帝就是一位睿智、慈爱的老人,并没有杀伐果断的帝王霸气,她做梦也没有想到康熙帝连自家儿子都不信任,居然安排下瑶琴这样的钉子监视,她有些想不通地抬眸看着神色如常的四爷,哽咽着问道:“皇上不是很信任四爷么,为什么要安排钉子在四爷府呢?”
“信任是相互的,便如同爷进宫会给皇上跟前的小太监打赏,只为了问问皇上当时的心情一般,连爷都做不到毫无戒心地对待皇上,又如何让爷无理地要求皇上毫无芥蒂的信任呢,不过爷并没有旁的心思,也不怕皇上安排钉子进府了,起码和兄弟安插进来的钉子相比,这些钉子是真正无害的,不会阴谋算计爷……
这么想想,小妮子是不是觉得心里头舒服多了!”四爷来回摩挲着尔芙的发顶,含笑解释道。
他其实也并不是如表面那般无所谓康熙帝往自己个儿跟前安插探子的行为,不过这本就是皇家常态,他真的并不意外,而且他也更高兴康熙帝无意中破坏了自己个儿在小妮子心目中的崇高形象,别以为他没有瞧出来小妮子瞧着皇上时候是多么的敬仰,那模样就如同万千学子去孔庙拜祭孔圣人的崇敬一般。
小气的四爷是很吃醋这点的。
他笑着将尔芙揽入怀中,轻轻吻了吻尔芙的脑门,瞧着尔芙眉间仍有晦暗,笑着伸手在尔芙怀里摸了一把,压低声音打趣道:“爷可是好长时间都没有往后院走动过了,你要是再不专心些,爷可不敢保证会不会做出自己个儿都意外的事情来。”
虽然明知道四爷是故意转移话题地逗自己个儿,尔芙还是不自觉地红了脸,她整张脸埋在四爷的怀里,抬手轻轻捶着四爷的肩膀,笑着骂了句,“坏蛋。”
“坏蛋就坏蛋吧,能让小妮子高兴就好了。”四爷没底线地回应着,伸手拍了拍尔芙的后背,仔细替尔芙掖好了被角,这才想起来看看出生不久的小阿哥,他站起身来,走到了梁下吊着的摇篮旁,轻轻推着摇篮,细细打量着才刚刚褪去红皮的小阿哥。
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小阿哥的眉眼都没长开,瘦弱得就如同只小猫似的,他却从小阿哥的脸上,看出来和自己个儿有几分相似,这点发现让他高兴坏了,竟然顾不得祖上传下来抱孙不抱子的老礼,直接将软软的小阿哥抱在了怀里,亲了又亲,这才眼神都舍不得在小阿哥身上挪开的,重新坐回到了尔芙的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