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墨到了淑房殿的时候整个殿阁门口并没有几个人,灯火通明的回廊处站着个嬷嬷,此刻看到公孙墨微微一福,“王爷,今夜乃是皇家家宴,娘娘下令只准王爷一人进入。”
公孙墨眉头一皱,想着公孙烈在里面自己带侍卫确实也有不敬之处,便挥挥手让孙哲孙鲁等在其后自己走了进去,进了内殿却没有看到几个人,公孙墨沉声一问,“怎么还没有开始吗?”
身后的嬷嬷轻声一笑,“王爷您向来做事便是最恭谨的,太子和皇上只怕还有一会子,娘娘正在后殿忙活,您先喝一杯茶等等吧。”
公孙墨依着那嬷嬷的话随意落座在大堂,随意的打量了这殿内几眼并未有多少的疑虑,那嬷嬷殷勤的倒了茶放在他手边,公孙墨也没有喝,只是静静坐着。
屋子里点着熏香,外加暖炉燃起的热气,不一会儿公孙墨便觉得热了,还为如何反应便端起了手边的茶杯喝起了茶,身旁的嬷嬷见此掩嘴一笑,“淑妃娘娘素来怕冷,这屋子里想必热了些,王爷不妨岁奴婢去隔壁花厅等着?”
公孙墨常年驻守军中,神识最是灵敏,此刻只觉得似乎有些不对劲,转眼看身边嬷嬷言笑晏晏的模样更是觉得有些什么鬼怪,他眉头一皱,“戌时一刻已到,太子和父皇没有来,为何也不见你的主子,淑房殿连这等待客之道都没有吗?”
公孙墨语气含着冷意,那嬷嬷笑意微消,又倒了一杯茶道,“王爷莫急,老奴这就派人请娘娘出来。”
公孙墨只觉得自己心跳的厉害,端着茶杯的手也有微微的颤抖,身上的热意越来越大,竟让他生出了一股子不耐,一闪即逝的不安袭上心头,公孙墨即便是再不懂权谋手段自小也是在皇城宫闱长大的,看看茶杯里的茶,似乎正有一股子危险向着他逼近。
此时厅中无人,公孙墨正要强撑着起身一道叮咚环佩之声却是响了起来,他抬眼望去,一道淡蓝色的身影正从那六扇屏风之娉婷而出,他眸光微变,正是淑妃!
箫玉瑾今夜显然是好生打扮了一番的,此时走到公孙墨面前嫣然一笑,“真是抱歉,让德王久等了——”
公孙墨只觉得心火渐旺,此刻眸光一寒道,“戌时一刻已到,娘娘今夜的宴会只怕是不办了,既然如此本王先行告辞。”
话音落下公孙墨就要起身,然而淑妃却是眉头一挑,“咦,王爷是不是记错了,今晚的夜宴分明是戌时四刻,怎么是一刻呢?”
公孙墨心中已然料定自己中了旁人的圈套,心中的悸动已是越来越强,强自撑着起身道,“想来是本王记错了,只是本王忽然记起阁中还有事要处理,今晚的夜宴本王无福消受了,请娘娘赎罪。”
“来人!”
公孙墨大声一喝,本该冲进来的孙哲孙鲁却是久久不见人,他眸光一边,这厢淑妃却是掩嘴一笑,抬手在在公孙墨的手臂上一划,“王爷何必着急走呢?难道本宫这里有什么洪水猛兽让王爷害怕么?”
公孙墨冷声一笑,拂掉箫玉瑾的手退后一步,他眸光沉暗的看着箫玉瑾,“娘娘今日的荣华富贵来之不易,若是不好好珍惜只怕将来后悔!”
箫玉瑾眸光微变,却是移步拦在了公孙墨的身前,她点了梅花妆的面上浮起一抹讽刺的笑意,“说来玉瑾有今日还要感谢德王,当年若非王爷,玉瑾又如何有今日的荣华富贵呢?今日,便是玉瑾报答王爷的时候!”
公孙墨眉头大皱,本是刀削斧刻的面上已然染上了一抹潮红,他的呼吸渐渐变得急促,此时也顾不得许多,抬手一推将淑妃拂至一边,抬步向着门口而去!
此时的殿阁之内只有公孙墨和箫玉瑾二人,箫玉瑾被推得一个趔趄,正身瞧见公孙墨虚浮的脚步眸光闪过一抹暗芒,“来人啊——”
话音落下,宫女嬷嬷自后殿徐徐而出,箫玉瑾眼睫一动,立即生出凄凄可怜之态,她眸光自公孙墨的背影上扫过,秀口微张,“德王对本宫欲行——”
“妹妹不请自来,姐姐可会怪我?”
清泠一句话落地,箫玉瑾面色大变,公孙墨的步子也是一顿,只见那门口忽然一抹紫色一闪,一脸笑意的雅嫔袅袅娜娜的走了进来,在她身后跟着孙鲁孙哲,以及宫女嬷嬷一大堆人,手中俱是拿着绫罗绸缎。
“拜见姐姐。”
雅嫔虽然比箫玉瑾年长,位份却是在她之下,这一声姐姐叫的温暖动人,此刻确如一块铁锭堵在了箫玉瑾的心头。
孙鲁孙哲一进门便向着公孙墨而去,两人合力站在公孙墨身边,不知是用了什么手法在公孙墨背后轻点几下,不消片刻公孙墨的面色便好了几分。
雅嫔好似没有看到德王一般,只对着箫玉瑾道,“这些绸缎是皇上两日前赏的,俱是燕地最好的紫霄青萝纱,妹妹自诩比不得姐姐容色无双,今日便给姐姐送了来,姐姐看看可喜欢?”
箫玉瑾那一句话还未说出口就被忽然出现的雅嫔打断,在她身后的嬷嬷宫女面色微变,俱是在等着她的主子下令,此刻箫玉瑾的眸光却是落在了门口,似乎是在等什么人。
雅嫔见此掩嘴一笑,“姐姐莫不是在等太子?妹妹刚才在来的路上见太子容色匆匆的往行宫之外而去,也不知是怎么了,另外玉贵人折梅不小心滑了一跤,正巧被皇上瞧见,皇上最是怜惜宫中姐妹的,此刻只怕在如玉殿。”
箫玉瑾面色惨白,眸光在雅嫔身后的绫罗绸缎上一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