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杨泽而言,对方势力没有因为被揭破而就此消失,也没有换个方位换个人来监控他们。这么说来,大概就只有那最后的一个可能。尽管这个可能在杨泽看来极为荒谬,甚至最不可能。
那就是只有怪癖强迫症的家伙,才会每天雷打不动的准时出现在这个面馆吃上一碗面条。
这家伙真的是有病!
杨泽就这么怪可惜怪怜悯的看着眼前长得还ting不错的青年男子,有些惋惜的扒拉了一下面馆老板端上来的水面。
注意到杨泽那种同情怜悯的眼神,无论青年修养再如何之好,此时也忍不住有些恚怒起来。他很想问这个无知青年知不知道,现在的他如果不想他存于这世界上,只需要一句话,一个手势,立刻就会有超过十几人扑上来将他给灭了。
但随即更让青年险些从桌子上跳起来的事情就这么爆发。杨泽“噗!”一声,将扒拉入口的面条重新喷回了碗里喷回了桌上。
青年简直呆在了原地,从来没有人在他面前这么将食物喷出来,但实际上这种可怕的事情就这么出现在他的世界中。甚至杨泽口里喷出的唾沫星子在晨光中飞舞的样子还犹让他梦魇般挥之不去。
他只觉得胃里顿时涌起了一股想翻的冲动。这一瞬间,周围很多看似不起眼的地方,已经变化了。
街边的小摊,有人迅速立起。远处的行轿,突然停顿。隔壁的一位大腹便便的商人,瞬间jing芒毕lu,身体如钢铁般绷紧。甚至路边的那位笠帽老者,也轻轻的探出了帽檐下的鹰目。但随即在青年轻轻伸出在外的一根手指头下。这周围的一切反应,又戛然而止。
大概是因为这个每天都在这里雷打不动吃面青年给他的印象太深,因为这面馆附近人满为患,所以给予杨泽一直深刻的认知便是,这个面馆的面很好吃。一路以来,行经帝国美轮美奂的水田湖泊山川和城镇,便同样认为帝国的一切都是美好的,哪怕是一家面馆的味道,都是大晔无法比拟的好吃。
但事实无情摧毁了他的想象。味道具体而言,相当的...难吃!特别是那股面中特有的木姜味道,直冲鼻腔,直接让他鼻腔翻滚打了个大喷嚏。甚至一些唾沫星子直接喷到了对面青年的衣服上,杨泽连忙站起,抹着鼻头,又用皱纸赶忙要去擦拭对方的衣袖,“实在不好意思...”
青年赶忙缩回了手,然后用随身携带的帕子拭去了袖子上的污渍,整个过程耐心且平静。丝毫看不出他内心此时已经濒临勃然大怒的崩溃边缘。
杨泽有些歉意的看着青年,看他擦拭自己衣袖的程度仪态,心想这家伙看来不光是有强迫症,似乎还有洁癖...
当下虽然将对方腹诽了一番,但内心也有歉意和懊恼,道,“我原本以为这里的面很好吃,结果味道实在是...差乎我的想象...很难怪你竟然每天都能吃得这么有滋有味。”
面馆老板是个中年人,虽然此时听到这番话脸se已经极不好看,但想到对方是来自那贵人院的西轩来客,终忍住没有发怒。
青年显然也对杨泽这番话生出气急的感觉,原本以为对方会羞愧之极赔礼拂面离开,谁知道他居然还老实不客气的将问题怪在了那碗面上面。
从未在市井中这样和人因一碗面打过jiao道的青年不由得xiong中怒意和淤气郁结,抬头恼意十足的盯着他,最终气道,“我一直都吃这种面,这里每个人都吃。”
这句话暗含讥讽每个人吃一样的东西都没有问题,而你怎么就吃不惯,只能说明你实属异类。
谁知道跟他打jiao道的人完全没脸没皮没听出这话中的讥讽之意,顺手拍了面钱搁在桌上,杨泽看着青年道,“昨天那番话,是我莽撞了,误会你是某些盯梢的人,哈,不提也罢...今天的面钱,就由我来付。算是赔礼。”
说着杨泽又迟疑起来,他向来是恩怨因果分明的人,既然有愧于别人,那便要弥补,总不能让对方吃亏。否则和你打jiao道总是吃亏,别人哪里愿意再和你jiao往。当然,这若放在生意场上,看似会让自己吃亏,但有时候,就是极高明的以退为进。污的衣袖,道,“你的衣服...要不然我着人帮你清洗...”
“不需要。”青年拉了拉衣袖,起身丢了一枚银钱,这话既是不需要他帮着付钱,更是不需要他接下去的提议。
杨泽又直接霸道的选择xing忽略了,自顾自道,“不过这面,实在是难以下噎,既然你是个爱食的吃货,又怎么能容忍这种味道...”
老板终于忍不住了,提高声调道,“客官,尊你是贵人院里来的贵客,我才给你留几分面,我这面馆开了十几年了,怎么就不和你意了,你要是大感我的手艺不好,可以提出意见,可以改进,甚至你还可以自己做啊,倒是可以让人品评品评,到底比我老沈的手艺如何!”
“不好吃,还不让人说,这是哪men子道理?”杨泽撇撇嘴,道,“既如此,明天我可以一试,让你们尝尝手艺。”又对那青年道,“明天你若在此,大可明白我为什么吃不惯这里的面。”
此时已经有不少人围观,面馆老沈看旁观者壮,自持有理,冷冷一笑,“既是要lu一手,怎么要推到明天?该不是想金蝉脱壳。”
杨泽失笑,“相关食材,我总不能不准备一番。”说罢对青年点点头算是致意,随即离开。
晨光明媚,打在轿外的朴实无华的黑布上,偶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