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大了些,夏暖才安定了些,在美国呆的日子多了起来,人也更加落寞起来,温大少夜夜笙歌,身体一日不如一日,财产也越来越少,温雅莉刚开始走秀的时候,对他这个父亲提出过严厉警告,如果不改正陋习,就不认他这个父亲!
夏暖对温雅莉一直是不错的,她甚至不知道夏暖不是自己的生母,她只是奇怪妹妹温雅妍和自己的外貌性格相差得太多。
夏暖的眼睛没小,可眼里的内涵多了,多了忧郁、多了沧桑、多了无奈,看温大少的时候,还多了同情。
温大少的手劲更大了,她与温雅莉一起回国,不但没有帮到半点忙,女儿还说她站在尚宇那边,说她不该执意孤行!
这样的女人养来有什么用?二十多年了,她为他做过什么?挂做有名无实的夫妻名分,一点贡献都没有!
酒醉得失去理智的温大少后悔了,后悔当初迷失在她的眼睛里,那双眼睛让他走火入魔一样,日夜思念,那时候的他,睁眼闭眼都是她,现在想起来,他那时候肯定是入了魔障!
“你喝多了!”
夏暖望着手腕上的大手,很瘦,青筋突出,汗毛竖立,她忽然想起电视里那些病得不行的男人,死到临头还想拉着人一起走……
“放手!”她去掰他的手指,可醉酒的男人力大无比,她不能掰动半分。
“夏暖,你和我说说,你当初是为什么嫁给我的?”温大少打着酒嗝,死拉着她的手不放。
夏暖不说话,他就拉得更紧,夏暖觉得自己的手骨快要断了,干脆放松,任他握着。
她不反抗,温大少觉得没有意思,酒疯也发不出来,盛怒之下,另一只手抓住她的胳膊一甩,甩得她踉跄往前冲,冲到楼梯口才稳住身形。
夏暖知道今晚的威胁过去了,舒了口气,顾不得手臂上的疼痛,不慌不忙地上楼去,门在身后关上之后,她才低头察看手臂,淤青!这种伤对她来说,是家常便饭了,不过今晚上觉得特别刺目,钟慕文就不会这样粗暴的对她!
再见钟慕文,打乱了她的一切,已经趋于死水的心湖硬生生给他搅起了涟漪,看到他对女儿的宠溺,她感到欣慰,也有不安。
夏细语已经知道她是她的亲生母亲,如果知道钟慕文是她的父亲,她会怎样想?她会不会连钟慕文也恨上?如果这样的话,就得不偿失了。
钟慕文对她旧情未了,她何尝忘记过他?年少时的初恋,甜蜜又美好,她唯一爱过的男人也只有他,他就是她的唯一啊!
可造化弄人,她从来没有真正拥有过他,为他生了孩子,他也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真够悲哀!
瞅着手臂上的淤青,她轻轻叹息。
钟慕文再次牵动她心中最纤细的一缕神经,她和他还有可能么?拒绝他无数次了,可他都没有放弃,他知不知道他这样执着,她那死灰般的感情又燃烧起来了?是真的?是幻觉?他那样的出色,要寻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为什么还那样热切地希望她回到他的身边?她迷惘了。
再者,她回到他身边,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夏暖和夏细语不愧是母女,心思都一样,俩人都为心爱的男人六神无主。
美国午夜十点多,中国中午十点多,她拿起手机,拨通钟慕文的电话。
“暖暖……”钟慕文终于等到了日益盼望的电话,激动得声音都变了,黝黑的双眸燃烧起希望之火:“你想通了?”
夏暖听着那热切的声音,心里有阵轻微的痉挛和酸涩,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幽幽地说:“这些日子以来,我都在想我们的事情,我们浪费了那么多时间,再也浪费不起了,我不祈求你带我出现在世人的眼中,但是我祈求你的爱,你懂吗?懂吗?”
她是个卑微的人,只能祈求卑微的爱!
钟慕文透过电波,仿佛看到那双哀哀切切的大眼睛,她眼里的悲哀在慢慢消失,在慢慢变淡,然后盛满了渴望……
“我爱你,我要给你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