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细语愣住,六岁离开孤儿院之后,每年过中秋节都是冷冷清清的,从来没有放过礼花。
“丢丢,妈咪带你出去看礼花好不好?”她记得电视上通知,有好几条街可以放礼花,夏丢丢那么期待看礼花,就满足他一下。
“好啊!”夏丢丢拍着小手,大眼睛里兴奋异常,这真是天大的惊喜,不是吗?
扯了张纸巾,匆匆抹了下小嘴,小家伙拉起夏细语就要走。“我们快点去,迟了都放完了。”
“等一下,”夏细语麻利地收拾好桌子,跑进主卧拿了一大一小两件薄外套,穿好,然后掏出小手机,递给夏丢丢,淡淡地说:“给叔叔打个电话,说我们出去一会儿回家。”
她担心那神经病真的来家里,没有见到他们俩的话,说不定真的会有惊人之举,最起码报警是他最能干的事儿,那种地方,没有他放话,她休想出来!
尚宇接到电话,没有多说,只有一句:“九点半之前必须回家!”
“好的。”夏丢丢收起小手机,开心得眼睛熠熠生辉,他拉着夏细语的手,蹭蹭蹭就往外跑。
彩虹孤儿院。
宽敞的院子里,小孩子们围成一个大圈圈,他们准备了许多节目,在有条不紊{一}{本}读~[du地进行表演。
今年的中秋节很特别,不但有很多礼物,还来了好几个身份不凡的人。
夏暖坐在孩子们身边,不时和小朋友们说着话,端庄美丽的脸上挂着温和的笑,一双黛眉却轻皱着。
院长办公室里,尚宇和古树坐在院子对面,谈着有关修路的相关事宜。
“旁边的田地不是荒废着吗?可以把路道修改一下吧?”尚宇望着和蔼可亲的李铭,说出心中所想。
想到刚才在路上见到脸色苍白的夏丢丢,他的心就疼了起来。
“那些田地虽然很久没人种,但是是附近农民的责任田,要改路道,得和他们商量。”李铭在彩虹孤儿院工作多年,对周边的环境很熟悉。
“嗯。”尚宇点点头,转头对古树说:“回去查一下附近村庄的情况,然后和这些占地的农民们协商下,三天之后开始动工。”
李铭倒是不急,看了一眼为难的古树,笑着道谢:“快慢都没有关系的,我们不急。”
突然有人关心起这个被漠视的孤儿院,他有些意外,也带着感激。
“我急。”尚宇说着站起来,忽然想到夏暖:“夏女士是这里的常客?”
“是的,她非常关心孤儿院的孩子们,经常送些礼物来。哦,对了,她没有在国内居住,所以……”李铭不是多嘴的人,不想说她和夏细语之间的事。
夏细语在躲着她,他隐约猜到她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如夏细语十几年前那么亲昵,五年里,或许她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也不一定,他不知道,自然不宜多嘴。
“刚才送礼物来的那个女人也是这里的孤儿?”尚宇重新坐下,明知故问。
古树横了他一眼,端起桌子上的茶水,狠狠地喝了一口——他的宇,中了夏细语这个女人的蛊了?
“是的,”他听李铭缓缓地说:“细语是个弃婴,送来的时候还在襁褓中,晨曦中的小婴儿脸被冻得通红,却不哭不闹,大眼睛滴溜溜乱转,和逗人喜欢……”
李铭回忆起夏细语,脸上还有着第一次见到她的惊奇,“那婴儿太特别了,给我带来特别大的震撼,随着时间的推移,细语也证明了这点,她是个特别的女孩子,非常勇敢坚强,活泼慧黠,还极有爱心。”
“她今天晚上带来的那个孩子是她在这里领养的?”尚宇没心思听夏细语的故事,他关心的是夏丢丢。
“不是,那个小男孩我今晚第一次见。”小孩子的爱憎非常分明,小家伙对人戒备防范,警惕性很高,夏细语小时候也这样。
尚宇点点头,对古树说,“你要留下来还是要走?”
“你说呢?”古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
这种地方,他要是能不来就好了,天知道他的命有多苦,他的上司兼好友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是要跟着去的,何况这只是中秋佳节中的一个节目,他也不过是失去了和哥们喝酒的机会而已……
“那走吧。”尚宇对李铭微微颔首,带头离去。
夏暖注意到尚宇颀长的身影出现,急忙挤出人群,来到他身边,小声问:“尚少,知道雅莉住哪里了吗?”
她追回国内,以为女儿会住在大富豪酒店,没想到她根本没在。
“不知道。”尚宇冷冷地望着她,凉凉地说:“管好你的女儿,叫她不要再来烦我。”
温雅莉,蛇精一样美丽的女人,看在认识多年的份上,他对她以礼相待,她还厚脸皮地在新闻上说放弃法国的走秀是为了他,这则新闻给他带来了许多负面影响。
……
夏暖无语,她何曾没有阻止过?尚宇失去记忆,忘记自己结婚的事儿,她非常清楚。做妈妈的,无论如何都不想自己的女儿接近这样一个有病的男人,万一他哪天清醒过来,想起以前的事情怎么办?
望着尚宇和古树大步离去,夏暖好像泄气的皮球,软了下来,她不知道自己究竟造了什么孽,让女儿陷入如此尴尬的境地。
李铭远远地看着她,摇摇头,叹息一声,默默走回办公室。
很多事情,都不是人能逆转的,错了就是错了……
小丫丫穿着夏细语姐姐送来的粉红洋装,兴冲冲地跑进办公室,小手扒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