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大队部,赵卫东就象识途老马一样走着前生走过的路,村内的巷子都是用石头铺成的路,到了村外就是泥巴路了,姑姑的家就在大片的山茶树下,是最靠山上的一栋房子,这是一座比较新的土房子。
一到大门口就看到农村家家户户都少不了的谷棚,是放上面晒稻谷用的,因为这个时候家家户户都有养猪养鸡,放在地上是无法放心晒谷子的,还有专用的谷垫,是用竹编的,平常卷起来放在屋内,晒稻谷的时把它放到谷棚上晒稻谷,走进大门赵卫东就看着姑姑和表嫂正在外厅摘着空心菜,赵卫东就大声叫道:
“姑姑,你好。”
“你就是国钧的大儿子赵卫东?”
赵水姫有点疑惑的问道,她在十年前回老家山头娘家看母亲的时候,有看见过赵卫东几次,当时弟弟、弟媳的工作很忙,就把赵卫东送到母亲家,她也是在那里见到,以后赵卫东开始上学后就没有见过了,没有想到才十年,他应该才十六岁吧,十六岁还是个孩子,怎么长这么大了,又高又壮,完全就是一个大人,变化太大了,如果没有之前赵卫东叫声姑姑,自己都认不出来。
“姑姑,是啊,我是赵卫东,我爸爸让我代他向你问好。”赵卫东高兴的说道。
“是就好,是就好,你爸爸、妈妈身体都好吧?”赵水姫关心的问。
“姑姑,我爸爸、妈妈身体都得好。”赵卫东回答说。
“好就好,你的行李呢?在那里,我们一起去拿。”赵水姫关心的问。
“姑姑,行李我已经放在大队部,我就住在大队部,吃饭就到你这里来吃。”赵卫东说。
“干嘛要住到大队去,就住到家里来。去,去把行李搬回来,自己姑姑家在这里,还要住到外面,你是不是怕姑姑这里没有你住的地方?”赵水姫生气的说道。
“没有,没有,姑姑,是大队书记给安排的,他说我们大队没有知青点没有专门的住房,大队部刚好有房间,让我就住那里,反正到你这里也不远,其实住那里都一样。”赵卫东解释说。
“好了,这一次就这样了,以后如果再见外我会生气的。来,快进来坐,过一会儿就可以吃饭了。”赵水姫原谅的说。
赵卫东向前走了几步对朱巧月说:“大嫂,我来这里下乡插队给你添麻烦了。”
“不麻烦,多一个人只是多添双筷子的事,你坐,我进去煮菜去了。”说完朱巧月拿起摘好的空心菜回厨房。
赵卫东在外厅跟姑姑聊着,他突然想到来到姑姑家都忘记带礼物来,于是赵卫东拿出一百元钱说道:
“姑姑,我来之前想给你买些东西,又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也就没有买,现在就把钱给你,你自己去买一些喜欢吃的东西。”说完就把钱放到姑姑的手上。
赵水姫看赵卫东拿出这么多的钱给她买东西吃,她真是大吃一惊,这还是一个小孩子,那来这么多的钱,自己所有的积蓄也就是几十块钱,这是留着的救命钱,她从来不敢动,现在每家每户一年分红,人口多劳力少的基本上没有分红,有些还要欠款,劳力多的一年最多是几十块钱,上百块钱的都非常罕见。
现在赚钱有多难,自己是很清楚的,那些供销社的售货员,每个月二、三十块钱,就很有钱了,估计没有几个人有上百块以上的存款,国钧两夫妻十几二十年,才两个孩子,负担不重,是能存上几百元就不错了,孩子大了将来花钱的地方还很多,怎么能拿这么多钱来给自己买东西吃,怎么能这样乱花钱,赵水姫态度坚决的说:
“卫东,这个钱我不能收,我是你的姑姑,你到了周坑来,这里就是你的家,虽然没有好东西吃,但粗茶淡饭还是有的,把钱拿回去,跟你爸爸讲,钱来得很不容易,不能这样乱花,听到没有。”
看到姑姑严肃表情和责备的口气,赵卫东心里感到特别的温暖,亲情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姑姑家的生活是比较困难的,属于人口多劳力少的家庭,大儿子已经分家出去了,她现在跟小儿子住在一起,现在一家七口人,算二个劳力,表哥算一个正劳力,姑丈和表嫂各算半个劳力,一年到头只能换来全家的口粮,前世由于自己年龄小,从来没有想过这些,今生再来肯定是要解决她们的一些困难才行,他知道要姑姑收下不容易,一定要想办法让姑姑收下,于是赵卫东说:
“姑姑,这个钱你一定要收下,你也知道我爸爸、妈妈都有工作,每个月都有工资,存了一些钱也没有什么地方用,就让我带来孝敬你,让你一定要收下。”
“不行、不行,我不能收,我绝对不能收。”赵水姫态坚决的说。
“姑姑,如果你坚决不收,那我也不敢到家里来吃饭了,那我现在就走。”说完赵卫东站起来就准备走。
“卫东,你干什么,坐下,不能走。”赵水姫大声说道。
“姑姑,我坐下来都行,但是这些钱你要收下来。”
赵卫东的态度非常坚决,在他的强烈要求下,姑姑才勉强将钱收下来,赵卫东抹了头上的汗,孝敬长辈一点的钱都这么难。这不能怪姑姑态度坚决,主要是因为这个时代整个社会都钱很少,农村更是钱少,县城几百块钱就可以买一栋房子,农村房子估计也就百把块左右,也难怪姑姑一直不肯收。
“姑姑,你坐一下,我去把伙食费给大嫂。”说完赵卫东就走到厨房对朱巧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