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小楼因为这些“年轻人”的归来似乎又焕发了生机,大妈们买菜路过的时候,大爷们在楼外亭子里下棋的时候,看着这个楼里亮起的灯光和偶尔站在外面晒太阳的屋主小姑娘都会忍不住露出微笑。
哎呀,小路回来了,回来就好。
尤其是刑大爷和宁老爷子他们,自从猜出了路俏的真实身份之后,他们都很担心哪一天路俏会出门之后再也不回来。
不是离开了这里去享福,而是再次投身于那些腥风血雨之中……在他们小的时候,关于路乔的传说还是多样且奇幻的,但是那些传说都有一个特点--从不曾讳言战斗的惨烈与绝望,他们的父辈就是从无边绝望中诞生出的希望一代,希望有多么的明亮,曾经的绝望就有多么的可怕,听着绝望的故事长大,在他们眼中的路上将并不是一个值得被羡慕的存在。
再加上路俏那张小嫩脸和甜美的笑容,他们曾经对路上将怀有的悲悯之情就在瞬间升华成了:“小路这孩子真是吃尽了苦头”、“小路的命真是太苦了”、“小路回来得给她多弄点好吃的”……一代英雄被他们脑补成了可怜的小白菜,那种汹涌而来的关切差点让路俏都吃不消了。
晚饭时间,大妈们果然如她们曾经说的那样,给路俏送来了各种各样的好吃的,乌鸡汤、竹荪汤、海带汤都装在保温桶里,加了西红柿调味的茄丁面满满的一大盆是直接用盆装来的,炖的烂烂的棒骨肉能用筷子直接从骨头上夹下来,蘸着调料放在嘴里全是满满充盈的肉感。
看着这些吃的,卿微就知道自己今天是甭想吃什么垃圾食品了,不把这些东西吃完,路俏是不会罢休的,什么?问她怎么会知道?吃火锅连生菜叶子都不放过的人会允许别人剩饭么?
吃饭的时候公输全全跟以前一样有意无意地看卿微,默默记下了她吃骨头的时候喜欢吃关节部位的软组织,喜欢吃竹荪的口感,对于乌鸡不感兴趣。
他为什么要记下这些呢,某人已经给自己找好了理由:“饮食口味与恐男症之间可能存在某种必然联系。”
其煞有介事的专(z)程度差点让听他这么说的小叔以为他是学了多少年的心理学,而不是当了多少年的男模。
公输全全看着卿微,卿微大吃大喝顺便喂自己的兔子,路俏在专心致志的吃饭,方来来则是看了路俏一眼,又看了路俏一眼。
今天的路俏不太对劲啊。
捧着一大海碗的面条,方来来一边吸吸噜噜地吃着,一边在心里默默地想。
平常路俏吃饭的时候若是东西美味,脸上的肌肉线条都会变得柔和一点,今天的东西明明很好吃,还是陈大妈她们用心做的,按说路俏应该吃的很开心才对啊,怎么会像现在这样面无表情,好像一个机器人在生嚼着电池。
他不明白,路俏只是一次性用完了本月的表情包,除了vip付费用户之外,直到清明节,普通用户是甭想看到她“面有表情”的时候了。
毕竟和一个糟老头子用各种不同的笑容啊眼神啊谈判了一下午,路俏自己都觉得自己真是够拼了。
方来来还在纠结自己曾祖母的表情问题,这一边的路俏因为心里在想事儿,又不小心吞下了整根棒骨。
整个餐桌上都回响着她咬碎了骨头的声音,卿微熟门熟路地给她盛了一碗竹荪汤:“记得漱口。”
全桌安静,方来来和公输全全的吃饭速度都猛地加快了。
吃过晚餐,路俏照例开始看狗血剧,那部《爱在星坠时》不知道为什么已经停播了,那个地方台现在已经改为播出了一部纪念坠星战争胜利一百周年的时候拍摄的电视剧,讲的是一个弦炮兵如何奋发向上死里逃生最后变成人生赢家的故事。
在这个剧里也有一个长着大翅膀拿着金色弓箭的女人出现,脸庞黝黑、身材高大、胸脯丰满,手臂上有隆起的肱二头肌……在她哈哈一笑说自己是路乔的时候,坐在电视机前面的路俏果断把这个电视台拉入了黑名单。
好好地播雷剧不行么,这样挂着正剧风莫名其妙的黑别人是怎样?
没有大胸脯也没有强壮肱二头肌,只有马甲线勉强能看的路俏有一点莫名的心塞。
路俏现在在看的电视剧讲是一个凤凰男飞进了大城市高干家庭的事儿,高干家庭各种忍让凤凰男家庭的奇葩事儿自以为自己是高素质,凤凰男家庭就觉得自己一个儿子价值千万金全世界都该拿来当个宝贝疙瘩。于是一方圣父降世一方得寸进尺,剧情狗血纠结的程度比什么“我爱你你爱她”纠结多了
毕竟爱不爱的,大家还都披着一张恋爱青年的皮子,这种lún_lǐ剧,那就是需要编剧把她所有脑补出来的不合理编成看似合理的故事糊弄观众。
看见路俏依旧顶着那张似乎分分钟毁灭人类的棺材脸盯着雷剧面无表情的看,方来来觉得整栋建筑里的危险系数都是在陡升的,于是,他果断抱着篮球就出门了。
小妥在负责撤碗、刷碗、擦桌子、扫地……公输全全就坐在客厅里,是为了防止两只兔子把他家的小妥给撬开,别以为他没看见那两只兔子的小贼眼!
卿微坐在路俏的旁边,她最近写的各种狗血桥段拼在一起的虐渣文,看看这样的雷剧能提神醒脑,顺便还能给她提供更多的写作“灵感”和素材。
两个女孩儿排排坐,中间还蹲了两只兔子,公输全全缩在角落里,有路俏在,他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