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埋头于完结旧文和开新坑的卿微过了好几天才意识到自己的伙食档次居然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提升了很多。
每天吃进嘴里的不再是被人拎回来的那种产自路边摊或者小店的小吃,而是变成了土豆鸡块、豆腐炖鱼、酸菜炖棒子骨、茼蒿焖小豆腐这种家常菜。
土豆很香糯,鸡肉也非常的新鲜,豆腐用的是特别好的北豆腐,炖在鱼汤里直到味道吸足了还不会碎掉,酸菜一吃就是家庭自制的版本,和它搭配的棒骨也是骨髓充盈肥瘦兼有的好骨头……这样的选料用心程度也只有家里才能做到,而且每餐不仅是口味非常家常,做法也是低盐低油荤素搭配非常的健康。
如果不是因为忙到昏天黑地,这样的“提升”绝对不会是卿微在连吃了一个星期之后才发现继而难以忍受的了。
“我怀念地沟油的味道。”她双手无力地搭在路俏的肩膀上,“无论是能辣到让不敢拉屎的串串还是一锅味精水煮上好几天的麻辣烫,就算是死猫烂狗耗子肉倾情出演的假冒羊肉串也可以,给我来一点吧,我快不行了。”
周末的早晨,蓬头垢面的言咒师大人对于垃圾食品的怀念即将突破天际,虽然每天都吃的很营养很健康,但是她的身体已经彻底适应了与那些东西相依为命,再加上昼夜颠倒的生活习惯,这才是她应有的健康状态啊,如今这样每天吃的跟老太太一样,让她写文的时候喷狗血都觉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路俏穿了一身淡粉色的运动套装,包括发绳和鞋子都是深深浅浅的粉色,这一身还是卿微替她从网上淘回来的。
如果路俏的表情能生动一点,那她看起来就是个十八九岁的可爱少女,现在她顶着一张面瘫脸,只让人觉得整体有些违和,当然,这种违和感她自己毫无所觉。
连着一个礼拜被老爷子们围追堵截去下棋的快递员说:“今天你订可以自己外卖,尽情地享受你的美味吧,我要和陈大妈刑大爷他们出去一趟,十二点多才回来。”
“啊?”
卿微有些难以置信,认识这么久以来,路俏除了工作之外只有固定每个月的十六号出门一趟,因为她每次回来身上都带了一点消毒水的味道,卿微猜测她大概是做例行体检。
这还是她第一次说要和别人一起出门,她还特意为出门换了衣服?!
“去吧,好好玩啊。”抓狂吃货的状态迅速从卿微的身上剥离,她有下意识地变成了操心事儿妈,“老爷子们都是人精子,你多听少说……算了,你本来就多听少说,那你多照顾他们一下……不对,你已经很照顾他们了。”
卿微默默扶额,好像常规的嘱咐对路俏来说都是废话,多听少说尊敬老人她都没问题啊,那问题到底出在哪里啊?为什么我还是觉得不放心呢?!
“遇到了问题让别人解决,你在旁边看着就行了。”斟酌了一小会儿,卿微终于找到了正确的叮嘱方式,让一个奇葩保持沉默应该就能够保障所有人的生命安全和心理健康了吧?
劳碌命的卿姓鸡妈妈好心塞。
“哦,好。”路俏爽快地答应了,“其实你不用这么担心我出门,我的快递工作还从没被投诉过,出去玩一趟是不会有问题的。”
路俏觉得大概在卿微的眼中自己一直都是刚见面时候那副大脑一片空白的样子,不过这样的关心她能感受到,也非常地珍惜。
于是,作为回报,她拍了拍趴在自己肩上的卿微的脑袋:“你的睡衣扣错了扣子,淡蓝色的露出来了。”
如果是当年,如果自己是男的,大概卿微已经要嫁给自己几百次了吧?
某个前任救世主默默地想,任由随着门声响动趴在她身上遮住胸前的卿大言咒师在她后背上挠了两下来缓解尴尬的情绪。
于是,准备去打篮球的方来来推开门出来,看见的就是在楼上卿微抱着路俏,衣衫不整、表情很是痛苦。
这是……几个意思?
大型号少年的脸上一瞬间呈现出某种大脑当机的空白。
难道,他刚看上的美女,就这么和他的监护人内部消化了?
一向脑洞奇大的方来来懵头懵脑地走着曲线去开房子的大门,至少前几天饱受蹂躏的经历还让他记得自己得快点溜到小区外面,玩到晚上八九点之后再回来,不然这个难得的周末他又要在大妈们的热情中度过了。
倒不是说他对跳广场舞多么的排斥,跳舞的地方就在小区里,周围都是上了年纪的爷爷奶奶,他们都热情得不让人生厌,让方来来的感觉很是不错。
只是想他堂堂壮汉一枚,每天晚上吃完了晚饭都要在一群老奶奶的包围下跳着动作挑战他个人耻度下限的广场舞也就算了,让人气愤的是,凭什么一样是跳舞所有人都说姚全全就跳得比他好?!碰什么一样是扭腰,姚全全扭的就是漂亮的水蛇腰,他扭的就是木桩子?!凭什么一样是抬腿,姚全全抬腿就是姿势正确,他抬腿就被人说动作夸张?!
更过分的是昨天跳舞的时候,姚全全不但非要站在他旁边把他比成渣,还讽刺他跳起舞来像是干架的猩猩。大妈们虽然并不赞同姚全全还让姚全全道歉,方来来的一颗水晶少男心依然碎了满地。
所以今天他要躲出去,坚决不要去跳舞了。
干架的猩猩打球兼干架去了,老子不伺候了!
打开大门,初冬的冷气从门外翻滚而入,方来来看见门外的景象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