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彤张了张嘴,指向宋世邦;“公公……你不是患了老年症,双腿也不方便吗?”
宋世邦也迅速思考对策,立刻摸摸脖子,捶捶腰,“好媳妇儿你不知道,前些年我是病得严重,瘫得没法行动。子迁孝顺,到处为我求医。最近总算康复一些了,但我不想理会公司那一摊子事情,也不想应酬外面那些人,就决定暂时装装病。”
玉珠连连点头:“对啊,对啊,就是这样。”
杜兴华马上扶住宋世邦,配合道:“老爷,你才刚好点,医生再三叮嘱你还是要多休息。我陪你回房间去。”两人在雪彤惊疑的视线里,离开客厅。
杜棠道:“少夫人,你刚才受了惊吓,手臂有伤,让玉珠婶婶为你擦点药。岑”
“什么?少夫人受了伤?”玉珠慌忙查看,去找药箱。刚才的情况真吓坏他们了,也不知道少夫人会不会相信他们的解释。万一她产生怀疑,传出风声去,说不定对少爷的计划产生影响。那他们几人怎么后悔都难辞其咎。
“我没事,不用擦药。”雪彤沉浸于自己的思绪,其实对他们的慌乱并未深思,抓着扶手走上楼梯欢。
玉珠拿来药箱,发现雪彤人已不在客厅,只有杜棠还杵在原地。她小声地责问:“阿棠,你好端端地怎么突然回来了?也不事先打声招呼,希望不要惹出什么麻烦才好。”
杜棠看了眼楼上,脸色复杂:“对不起,我一时疏忽。公司要派一批高级保安出去集训,需要一个月,我回来收拾点东西。”
“哦,这事听少爷提过。少爷对你真不错,等你集训回来,他会升你做队长。你可不要辜负少爷的信任。”
杜棠点头,长腿三步并作两步迈上楼梯。他住三楼,经过二楼时,却见雪彤扶着墙壁难受地喘息。他的心不可自抑地被扯痛,关心地上前扶住:“少夫人,你……”
雪彤在客厅已开始头晕目眩,勉强上楼后眼前忽然发黑,她料不到他这么快也上来,立刻心烦地甩开他:“不用你管。”
臂弯的皮包顺势也被甩落地上。杜棠难堪地放开她,弯腰捡包。这只高级皮包没有拉链,里面一份医院体检报告滑了出来,连带着一张印有奇怪图片的纸。他惊讶地打开一看——
雪彤猛然冲过来,慌忙夺过体检报告,将那张纸揉成一团。她跄踉地推开-房间的门,杜棠一把抓住她的手臂。
他狭长的眼角因激动而微微抽搐,刚才虽是惊鸿一瞥,但清楚捕捉到了“孕期、b超”等字眼。
“你怀孕了?”杜棠嗓音紧绷。
雪彤忍住眩晕,用力地吸气:“不关你的事!”
他情不自禁抓紧她,分不清是期待还是害怕:“真的与我无关吗?”
雪彤虚弱地晃了晃,指甲几乎要抓进他的手背,坚决地脱离他的掌握。她嘴角泛着冷笑,嘲弄:“你以为你是谁?孩子……是子迁的!”
杜棠颓然地松开手。
雪彤闪进房间,无力地躺在床上。掌心那一团被揉皱的b超图,她不敢打开再看。咬着牙,狠狠地将它撕成碎片。
她摸着自己的腹部,双手攥紧了拳头。为什么?如果这个孩子真是子迁的,此时的她该是多么欢天喜地!偏偏是……难以启齿的孽种。
不,她不要离开子迁,死也不要!
她要放手一搏,这个孩子即便是错,也要错得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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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杜棠怔怔地失神片刻,转身。
玉珠提着药箱站在后面,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他。
“什么叫做‘真的与我无关吗’?说来听听。”
“玉珠婶婶……”
玉珠忽然拽住他往楼下拖,压抑着猜测:“跟我来!你想要好好给我们解释清楚!”她早发现他跟少夫人走得太近,才让少爷调他去公司。可刚才听到的言辞之中,无不透露着一个强烈的信息,这傻小子跟少夫人已经发生了不该有的亲密关系。
天啊!这让人如何接受?
片刻后,幽静的后院里响起棍棒和杜棠隐忍的闷哼声。
杜棠跪在地上,杜兴华抡起手臂粗的棍子,怒火冲天地打在他身上。
宋世邦站在旁边,不忍直视。玉珠看不过眼,只好上前劝道:“算了,算了……现在打死他也没用。”
杜兴华颤抖着双手,又一棍子用力落下去,愤怒与愧疚交织:“打死了才好!不肖子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丑事,让我如何面对少爷,将来又如何面对泉下的老爷……”
玉珠夺走他的棍子,“唉!等少爷回来再说吧!”
杜棠低着头,咬牙一言不发。厚实的背上伤痕累累,痛苦中也有悔恨。可是,此时此刻盘旋脑海的疑问占据了他全部思维——雪彤腹中的孩子,真是少爷的吗?如果不是,那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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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点左右,宋子迁驱车回家。最近新项目进展顺利,有姚立行相助,夏家商业王
tang国轰然倒塌的日子近在眼前。他噙着笑,将车驶进宋家大门,立刻发现了不对劲。
宋世邦、杜兴华、玉珠和杜棠,四人竟然齐齐地站在花园里等他。
他下车,浓眉深蹙:“发生了什么事?直接说!”
宋世邦呵呵讪笑了两声,搓着手看着他。
宋子迁盯住他稳稳站立的双腿,下意识投向楼旁的卧室,眯眸问:“她还没回来?”
“不,已经回来了。”
“那您老人家的轮椅呢?”
宋世邦清清嗓子,小心翼翼地说:“用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