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因为没有人回答他,有的只是这处山谷中夹杂不清的低沉回音,回音听不清楚,在这漆黑的夜里却是更增其阴森恐怖。
正在江楚峰安顿好萧红月叫她外逃之时,三十余黑衣劲装大汉突然从天而降一般,冲入江府,一路砍杀,老弱妇孺一个不留,刀剑加身齐齐惨死黑衣人的屠刀之下。
最后房门被一脚踹开,十名黑衣人蜂拥而入,剩下的黑衣人悄悄前往隔江不远的万竹镇萧家,继续屠戮,萧家也如江家一样,变成了修罗场,而后在竹城一夜除名。
江楚峰拔出剑来,杀气冽然的怒视黑衣人道:“我江家没有怕死的男儿,更没有被威胁的妇孺。”说罢突然出剑。
黑衣人以为江楚峰要拼命,因为诸葛未明是要江楚峰活口的,是以严阵以待。
却不料江楚峰并没有杀向他们,而是一剑刺入萧红月,把萧红月和床上两岁的儿子一起钉在了床上,两人没有发出一丝声响,似已命归黄泉。
黑衣人没想到江楚峰狠辣至厮,竟然连自己的妻儿也能亲手毙命,而且眉都不皱一下,但是下一刻更让他们大吃一惊的是,在他们尚没有回过神来之时,江楚峰突然发出密如骤雨的暗器,紧接着长剑突袭,立时有四名黑衣人毙命当场,然后江楚峰横剑自吻而死。
余下的六个黑衣人想到刚才的变化,悸犹在耳一般,当查看后知道江楚峰已死,并且皆以为江楚峰一开始那一剑定然要了那母子的命,不然小孩不会一声都不吭,定是母子同归西了。
过不久,里面一间房内传出一声尖叫,接着呯的一声大响。
六人赶到里间一看,却是一个满头银发的半百老者撞墙而死,鲜血染红了床上泛黄的被子,死者是江家上一代族长江振丰。
再到隔壁房中,更有二十三人服毒倒毙,六人心想:想不到江家一门皆是硬汉,竟然悍不畏死……
活下来的六人回去禀报,诸葛未明听罢大怒,只见他身形斗转,袍袖飞舞,突然长袖飞出数丈有余,撕撕之声吓人之极,瞬间便将六人缠绕在一起,越收越紧,然后双掌挥出,呯呯几声,六人应声挣断衣袖,倒飞三丈开外,立时死去。
另外二十余人回报说萧家已经被灭,诸葛未明又询问了事情经过,然后叫上‘迷踪兔’‘响尾蛇’二人在附近探查宝藏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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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近乡情更怯,江宇洲远离家乡多年,未与家中通过音信,几乎不知道桃源镇现在是什么样子,更不知在昨天夜间已经满门被灭。
虽然李雨珊一直拿话挤兑于江宇洲,但江宇洲却一直没有反驳于她,他心里只是在想,此次一旦返回,离家乡越近,心情越不平静,惟恐家乡发生了什么不幸。
然而世事便是这么奇怪,怕什么来什么,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江宇洲在二十九日午时将至回到桃源镇江府家中,很远便闻到了血腥味传出来,江宇洲大惊,加速冲进府中,粗略看了看江楚峰和萧红月的尸体,直奔父亲的卧室。
他没有想到,三年一别,此次再见,已物是人非。
这一次竟然只是见了父亲最后一面,只此一面竟成了永诀。
李雨珊安慰了几句无用后,也知道劝说不动,也不多说,但心细的她却从江振丰身上找到一封写好的遗书,看到双膝跪地面朝江父尸体流泪不止的江宇洲,终于体会到‘男儿有泪不轻弱,只因未到伤心处’的话来,再也没有忍受不住,不自觉的哭了起来。
她声音越来越大,倒让江宇洲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止泪擦拭后问道:“我父亲死了,你哭什么?”
这不说还好,李雨珊哭得更大声了,江宇洲顿时不知所措起来,他最是见不得女人哭泣,何况这人还是李师兄的妹妹,另一边的小翠见小姐哭了起来,强挤出两滴眼泪也是有一声没一声的哭起来。
李雨珊双肩耸动,手中的遗书没有拿稳,掉下地来,江宇洲看到捡起细观,对二人的大哭再也未加理睬。
二人声音渐哭渐小,李雨珊侧目一瞟,见江宇洲并没有注意,快速的擦干眼泪,羞红着脸,甚觉不好意思,心想:奇怪,江伯伯死了,我怎么比大虾哭得还要伤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