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现在看来,却太漫长了啊。”
在阴郁的天空之下,白朔坐在高耸的山崖之上,抬头看着如同钢铁铸就的阴沉天空。
随着他的呼吸,一阵阵气息的波动从他的身上扩散了开来。
他忽然有种奇异的感觉,只要自己再专注一点,甚至可以令山岳和云层都随着自己的意志产生变化。
天之从云。
令天穹之上的云也追随其后的神力。
从大地的最深处,这个世界的星核中所诞生的原始力量;世界将这种力量交给了终末之蛇,可是却因为疏漏而让它提前数万年出现在不应该面临终结的大地上。
来到了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时代,或许就是远吕智的悲哀吧?
就连天命都无法容纳它,令它空有破灭的力量,但是却屡屡的被人击败,更沦陷到就连天之丛云都被人取出的地步。
作为神力中诞生的精灵,女娲可以说是大地所造就的神奇生命。在规则的压制之下,天之丛云转化成她生命的圆圈,却无法为她所用。
这或许就是这个世界上的抑制力吧?唯一世界无法预料的,是她舍弃了自己生命的源泉,将它交给了白朔。
现在的白朔,可以说是一名拥有这个世界神祗力量,但是却没有登记在册的‘黑户’。
这令他陷入了空有着神力,但是却无法运用,不知道怎么去运用的尴尬境地。
在身体中流动的,除了本身的光芒之外,还有着层层如同云霭一般的神力在血脉中充盈。
就像是广阔世界中的云海波澜,纯白的神力和光芒泾渭分明的在流淌着。
随着神力的波动,白朔甚至能够感觉到整个世界的脉搏。
神力存在于此,真实不虚,强大而自成体,却无法被白朔自由运用。
如同寄居在白朔身体中的旅客,懒洋洋的流动着,却不愿意随着白朔的意志而转移。
也正是如此,左慈在了解情况之后便建议他先掌握天之丛云的力量再说——如果仅仅在远吕智邪恶意志的压迫之下才会被动护主,那么女娲的苦心便会沦为鸡肋。
天之丛云的本质乃是从大地最深处,星球核心中生出的最强神力,天生便带着如同九地一般厚重的气息。
星球最深处的生机,也是整个世界仗以萌芽生长的雨露,这是最强的生命力量,比奥托莉亚所掌握的淖又何止强百倍?
从大地中生出,却并不拘泥于五行的划分,规则所具现出来的神力绝不会轻易的被白朔所艹纵。
在山崖之上,白朔深吸了一口冰冷的空气,缓缓吐出,看着自己的右手忽然露出笑容:“幸亏,这里还有与它同源的东西存在啊。”
随着他的意志,在他右手的指尖升腾起了一阵飞散的金色光点,经过复生大祭之后,他身上的血肉俨然已经超脱了凡人的束缚。在他的掌握之下,血肉溃散成纯粹的光芒,融入血脉之中,到最后露出血肉之下的白骨。
如同白玉一般的骨骼在阴郁的天光的照应之下显现出奇妙的气息,在融入了女娲石之后,白朔的右手已经演变成了介于法器和**之间的奇妙东西,散发出阵阵流光。
并没有如同寻常白骨一般沾染着鲜血,散发出凄厉的气息,而是有一种圣洁的东西在其中蕴藏。
白玉一般的指骨收拢在一起,捏成奇怪的手印,和白朔的左手重合。
如旌旗,如大印,沉稳不可破,这是地藏根本印法。
在天空之下,山崖之上,白朔眯起眼睛,深呼吸,如同化为了天与地的连接点。
天空和大地在的气息他的身体上汇聚在一起。而在他灵魂深处,神符的雏形缓缓旋转,显现出它本身的摸样。
一片肃杀的天空和阴沉的山崖中间,白朔露出悠然而单薄的神色,细微的念诵从他的口中传递开来:“安忍不动如大地,静虑深思知秘藏。”
一瞬间,天空中流过的风,大地深处虫子蠕动的声音,秋叶落地的声响,统统消失了。
寂静之中,骤然有低沉如鼓的心跳声从白朔的躯壳之中传来,整个世界上,仿佛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声音。
充满了节奏和力量感,在他的胸腔中心脏跳动着。
而在合拢的双眼之下,眼瞳的深处却亮起了如同燃烧起来一般的黑色火焰。
层层涌动的神符之火从神符的雏形之中涌现,将白朔的身体如同枯木一般的点燃。
地藏的神符中所涌现的,乃是将一切都引领向终末,清算业果,审判罪孽的业火!
在他的皮肤之下,如同熔岩一般的火光在流动着,将他的身体灼烧成了一个空壳。
就在空壳之中,光芒和纯白的神力在按照世界旋转的规律运行着,仿佛从未受到丝毫的干扰。
借助神符的力量,白朔暂时将全身血肉全都溶解成存在于虚实之间的能量体,就像是通过火焰祭礼所转化成元素长老的祭祀一般,只不过,这个转变仅仅维持了一瞬间。
转瞬之间,血肉之身化为火焰熔炉,以天地作为铁毡,意志化为铁锤。白朔艹纵着心经的光芒与神力密不可分的缠绕在一起,紧接着,铁锤砸下!
白朔的灵魂深处感觉到神力反震的剧痛,在他的眼前仿佛整个世界在不安的震颤,即将崩溃。
他的口鼻中猛然喷出炽热的气流,下一刻空气中似乎出现了漩涡,在无止境的吸敛着面前的空气。
当悠长的呼吸终于停止的时候,从白朔的牙缝里再次挤出了模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