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高福海眉头紧皱,这少年好生狂妄,目无尊者,留着何用?
少年并未在意高福海的怒吼,他负手站立与高台下方,虽是抬头仰视独孤宸宇,却未见一丝气弱。
“俗话,大隐隐于市,下有才之士大多都在民间。山野村夫又如何?一样心怀大志,文采fēng_liú。他们只是不愿受朝堂牵绊,惟愿在乡间院帮助一些孤苦孩,一世快活,岂不美哉?”
“好!”独孤宸宇非但没有生气,还拍案叫好。
他站起身来,从高台上走下,重新凝视面前男生女相的少年。
“真是见解独到啊!好一个一世快活,好一个岂不美哉!若朕没有这万里江山做牵绊,也宁愿做一个简单的山野村夫,随心而走,借用你的一句话,岂不美哉?哈哈哈,哈哈哈哈!”
少年平淡无波的脸上终于散发笑容,虽很是浅淡,却也足够让人惊艳绝伦。
“草民君安诺,恭贺陛下得此贤臣!”少年郑重抱拳,微微弯身。明眸皓齿,清亮音色,再不复刚才狂妄之姿。
“君安诺?贤臣?朕不会因你几句话便认定你贤臣之名,但朕允你留与我身边,到底是贤,还是狂,自有时间做评判!”独孤宸宇微微托起他如女人肌肤一般的雪白双手,尖利的眼神对上他的秋水深眸,擦出激烈火花。
“皇上!”高福海出声提醒主子,这君安诺身份不明,不定就是个定时炸弹,怎可安然放与身边?
“怎么?朕如今话不管用了,做的任何一个决定都要经得你同意?”独孤宸宇微微回头,利剑般的目光让高福海不敢直视,微微低头,跪地请罪:
“奴才该死,皇上所就是圣旨,奴才岂敢不听。”
独孤宸宇收回目光,向面前少年微微一笑:
“君安诺,这名字甚好。是你父亲取得吗?”
君安诺站直身子,微微点头,似是回应。
“呵,那你父亲定也是一位文人雅士了,不然,怎能培育出你这种优秀人才呢?”独孤宸宇未有再上高台,而是斜躺在了刚才的软椅上,神态慵懒,左半边脸,完全深陷在厚重暖和的垫子中。
君安诺站与他旁边,刚好看到他右脸的轮廓,在火光的照耀下,有着棱角分明的坚硬,却又有着不属于他年龄的安静祥和。
“父亲,安诺,是他的一个诺言,他也希望那人安逸快乐,恬和乐易。”这一刻的他,没有了狂傲,屏退了他所有的不羁,一丝淡淡神殇从眼中闪过,前所未有的专注神色紧紧盯着斜靠在躺椅上的子。
帐中空气似是已经凝固,只剩炉中的木炭发出‘咔呲,咔呲’的声音,少年的神殇,到底来自哪里,又,代表着什么?
独孤宸宇双眼微闭,似是已经睡着,未有再问任何问题,安静平和;而君安诺似是被困与他的思想中,也未再发出声音;高福海苦笑着从地上悄悄站起,主子长大了,早已有了自己的处事原则,做出的决定,不能有任何人敢于忤逆;而曹默则百无聊赖的站在一旁,他甚至觉得,他今出现在这帐中,本就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