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萧逸然心旌摇荡,几乎无法控制时,突然听到隔壁房间传来开门声,随即有人喊道:
“少爷,少爷。”
萧逸然心中明白,是林晨的随从被林晨的喊声惊醒了。萧逸然只得退出房间,来到空中,见东方已经漏出鱼肚白,知道天马上就亮了,这才忍着心酸,回转府衙自己的房间,再次回归身体后,萧逸然静静躺着,两行热泪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
自从葬礼之后,萧国良夫妻把小莲、小杏、麝月、晴雯四个丫头叫到一起,把萧逸然诈死的事情说了出来,严令四人不得告诉他人,就是府中的赵庆、钱军、李明、孙旺也不能说。同时下令,后院从此不许除了四个丫鬟外的任何人进入。从此,萧逸然便成了一个隐形人,****只在后院活动。
萧逸然因不能和林晨厮守,早已心灰意冷,倒也没觉得如何。反倒是萧国良和孙氏,担心闷坏了女儿,总在办法,想让女儿出去走走。只是因葬礼刚过去不久,两人还不是十分着急。不过,女儿以后该以何面目出现在众人眼中,始终是夫妻二人的一块心病。
“夫君,要不偷偷把女儿送出燕山府。”
“为夫也是这样想的,只是送到哪里好呢?女儿年纪又小,孤身一人在外,难免让人担心。”
“倒是有两个合适的地方。”
“贤妻快说来听听。”
“一是太仓县城,女儿一直喜欢那里。而是送到下邦县,寇老先生那里。”
“不错,太仓县城怕是不妥,还是寇老先生那里比较合适。有寇老先生和老夫人在,然儿身边也总算有人看顾着。”
夫妻二人商量好后,过了几天,孙氏来到萧逸然房中,从女儿言行举止上,已经看不出多少悲伤,只是,若要仔细看,在眉眼间,约略有一丝淡淡的愁容。
“然儿,看的什么书?”
见萧逸然手捧一本书在读,孙氏问道。
“娘,快坐。是前人的《列仙传》。”
说着,萧逸然把书递到母亲孙氏眼前,晃了晃。孙氏也是个心思机敏的女人,见女儿读的是《列仙传》,心中不由微微一惊。心想,女儿不会因为一连串的变故,从而有了修仙了道的念头吧?
“好看吗?娘也听说过此书。有说是西汉刘向编写的,有说不是的。只是从没看过里面的内容。”
“娘,好看。有时间娘也看看。”
母女说了会《列仙传》里的内容,慢慢话题被孙氏转到萧逸然以后以何身份面世上。
“然儿,前几天娘和爹爹商量了一下,然儿总是把自己关在后院,也不是办法。娘和爹爹的意思是想让然儿出去走走,不知然儿喜欢去哪里?”
“娘,这样不是挺好?看看书,写写字。”
“总不能把自己关一辈子,娘好像好久没听到然儿弹琴了。”
听女儿只说看书写字,并没说弹琴,孙氏敏感地问道。
“娘,就因为好久不弹了,手都生了。”
孙氏听得出来,女儿这是在敷衍自己,之所以不再弹琴,估计也和林晨有关。为了不让女儿想起林晨来伤心,也就没有再接着说弹琴的事。
“然儿,娘和爹爹都觉得,如果你愿意的话,不妨去下邦看看寇老先生。如此,也好借此散散心。”
萧逸然听母亲说到下邦,心里犹豫了一下。
“娘,让女儿再想想吧。”
萧逸然的葬礼是在三月中旬,过了十几天,现在已经来到四月初五,季节早已进入夏季。北方的初夏,少雨而酷热。萧逸然更是把自己关在后院,一步都不想外出。依然是天天看看书,写写字,绝不动琴弦。也努力控制着,不去想林晨。
林晨自从来到燕山城的第一夜梦到萧逸然,被惊醒后,一直坐在床上直到天亮。起床后,因离文书上规定上任的日期,还有近一个月时间,也不急着到府衙报到。匆匆梳洗后,领着两个小厮来到街上,找到一家香烛店,买了香烛火纸等一应祭拜所需东西,又到杂货铺买了祭品。作为韩王妃的萧逸然的墓地,林晨虽然不知道,却是不难打听,随便问一个路人,就告诉了林晨准确的位置。没有再回客栈,领着小厮直奔萧逸然墓地而来。
萧逸然的坟墓就在燕山城外,一座不高的山上。坐西朝东,在一片树林中央的空地中。林晨来到近处,见坟头的土还十分新鲜,一块高大的墓碑,碑上刻着一行结构匀称,笔法清丽的字迹。林晨一看,就知道这是出自赵恒的手笔,林晨一字字读下去:
韩王妃萧逸然之墓,韩王赵恒立。宋太平兴国八年三月十八。
边度,林晨边流眼泪。心想,本应该立此碑者乃我林晨,只是知道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和三皇子去争,只能选择沉默。亲手把祭品摆放在石碑前的石案上,点香后,深深对着坟墓鞠躬。嘴里轻声说着:
“然儿妹妹,哥哥来看你了。想当年十里长亭一别,妹妹的话言犹在耳,却不想竟成了永别。妹妹,哥哥有心追随妹妹而去,只是放不下含辛茹苦养育哥哥长大的娘亲。妹妹放心,待母亲百年之后,哥哥一定来此陪着妹妹。”
说到这里,林晨早已泣不成声。停了好一会,才接着说:
“然儿妹妹,想必也知道了哥哥被圣上赐婚,尚大长公主英惠。妹妹,那绝不是哥哥的本心。突闻妹妹仙逝的噩耗后,哥哥就想连夜赶来,送送妹妹。只是姑老爷让哥哥在府中等待圣滞蛎幌氲剑接到的竟然是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