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九那天,李爷爷带来四个人,都是本村人,然儿和青莲也都认识,顺叔叔也在其中。四人总共挖了四天,平均每人每天合五百斤莲藕,然儿的池塘今年共出产莲藕八千斤,几乎是去年的两倍半还多。姚文林前来拉莲藕的车是十一到的,一趟并没有拉完,到腊月二十又拉了一趟,才算全部运走。
仅莲藕一项,就给然儿和青莲带来二十八两银子。池塘里的鱼也是李顺四人帮着捞的。超过一斤半的鲤鱼和鲢鱼,总共卖了八百斤不到,与然儿最初的估计差不多。卖鱼又得了差不多十二两银子。不算鸭蛋的收益,池塘给姐俩赚了足足四十两银子。这让然儿和青莲整天都笑呵呵的。
晚上没事的时候,姐俩也算计一下,一年来的鸡蛋和鸭蛋的收入。一百三十来只鸡,每个月能卖一千五百多只蛋,二十只鸭子每个月也能得十四五只鸭蛋。这样算下来,鸡蛋和鸭蛋,一年也给然儿和青莲带来四五十两银子。
两项合计,差不多有八九十两。然儿拿出炕中存钱的包袱,姐俩仔细清点了一下,除去娘留下的十两银子,净胜七十四两,又五百七十个铜钱。
“姐姐,你说明年我们再把毛竹林旁边的空地都买下来,好不好?”
“还是过一两年再说吧。不然太惹人注意,这样不好。”
然儿的顾虑自然是有道理的,就小姐俩两个,然儿也不过十五岁不到,青莲不到十一岁。若是过于招摇,被有心人惦记上,还是有危险的。
今年的年三十,然儿和青莲把娘的木像搬到然儿住的东间,姐俩做了好多好吃的,和娘的木像一起守岁到凌晨,鸡开始打鸣了,才双双睡去。
初一这天,照例是要到村子里拜年。除了原来的那几家,李家、李郎中家外,然儿和青莲还特意去给村长拜了年。下午的时候,然儿和青莲合计着,要不要去周家拜拜年。思来想去,最后还是觉得,等过几天带点礼物,专门去一趟的比较好。
今年的天气有些反常。刚立冬不久冷了一阵,过完年却暖和起来。一天比一天气温高。然儿和青莲也没什么事情做,如今手头宽绰了,也不再事事亲为。比如给猪圈垫土,以及出肥等都是花钱雇人来做。姐俩隔三差五到池塘里钓鱼,由于是喂养的鱼,特别容易咬钩。钓上鱼来,就给联系好的酒店送去。也有不少相邻,家里来了客人,专门来然儿家买鱼的,渐渐然儿家养鱼的名声便传了出去。这倒是让姐俩省事不少,有时候根本不用往外卖,只是在家里等着就行。
正月十六这天,然儿和青莲买了些礼物,一大早来到杨庄,见周家酒铺还没有开张,便直接来到周府。尽管,春水如今已是举人老爷,周家依然和普通人家一样,大门口并没有请门房看门。然儿和青莲见大门洞开着,就一直走了进去。刚好迎面和周掌柜碰上。
“周大叔过年好。”
姐俩一起向周掌柜问好。
“是然儿和青莲啊,快进屋,真没想到你们姐俩会来。”
“昨天春水还在嘀咕,说过两天要去看看你们姐俩呢。”
“该我们来看大叔和春水哥的,怎么能让春水哥去看然儿和莲儿呢?”
说着话,然儿和青莲跟在周掌柜身后,来到堂屋里。随手把礼物放到堂屋的八仙桌上。
“你们记得来看看我就好,怎么还这么多礼数?”
“大叔客气了,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然儿和莲儿受大叔和春水哥多年来的关照,一直无以为报,这点东西聊表心意而已。”
跟周掌柜来到里间,坐了会,青莲问道:
“周大叔,怎么没看见春水大哥哥?”
“你们来的不巧,今天一早就陪着媳妇走娘家去了。”
“哦,一直没见到春水大嫂子,不想今天又见不到了。”
青莲的语气中明显透着失望。
“大叔,春水哥不去学堂了吗?”
“过几天就走,今天去王家就是去辞行的。”
“大嫂也跟着去吗?”
“媳妇想去,春水还在犹豫。我不管他们的事,去或者不去,他们自己商量就是。”
“大叔的酒铺什么时候开张?”
“正要和你们说这事呢。如果你们今天不来,我也要捎信给你们。酒铺转出去了,转给一家姓谢的人家,也是杨庄本地人,为人老实本分。我已经和他打过招呼,酒铺会和以往一样,收你们的鸡蛋和酸笋,价格也是原来的价格,如果遇到特殊年景,就像我们当初合作一样,你们再商量就是。”
“哦,如今春水哥已经是举人老爷,大叔自然是老太爷,也该享享清福了。”
“什么老太爷?我们庄户人家不讲这个。”
然儿和青莲又略坐了坐,婉拒了周掌柜留饭,巳时初便告辞回家去了。
不想刚拐过夏村东头的山脚,就看到池塘边的亭子里坐着三个人,一个似乎是李爷爷,另外两个,快走到近前时才认出来其一是姚文林,还有一位上了年纪的老人,然儿和青莲并不认识。看老人的年龄,应该比李爷爷要略小点,也已是满头白发。
“李爷爷来了,姚大叔是什么时候到的?”
“然儿和莲儿妹妹,我们都来半天了。这位就是家父。”
姚文林指着身边的老人,对然儿和青莲介绍道。
“姚爷爷好。”
姐俩紧走几步,来到姚双成跟前,施礼问好。并解释道:
“一大早去杨庄给周掌柜拜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