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易也看了?”听到万先生那么一说,慕老有意无意地看了易阳一眼。
“对,他刚才已经帮我看过了。”万先生点头回答道。
“是什么画?过来说。”慕老说道,稍后他把万先生带回到了易阳他们的身前。
“慕师傅,是这幅画。”万先生说道,“是唐寅的《四美赏秋图》。”
说着他再次将那幅画铺展在茶几上,供慕老鉴赏。
慕老定睛瞧了一眼道:“是仕女图啊?唐寅虽然也画过此类的画作,但是他的专长是画山水画,人物较多的仕女图我很少见。”
万先生眉飞色舞地说道:“也许这是一幅宫廷画,是专门画给皇上欣赏的。”
慕老摇了摇头道:“唐伯虎专画的宫廷画,这不靠谱,据我所知,唐伯虎尽管才华出众,有远大的理想和抱负,是位天才的画家,但他那愤世嫉俗的狂傲性格不容于这个社会,他一生坎坷,最后潦倒而死,年仅55岁,可以说是英年早逝了,不过他为了维持生计,专以卖字画为生,所以还是有不少真迹流传于世的,为后人所欣赏和珍藏。所以说唐伯虎没有或者很少画过宫廷画,就算画的是侍女,哪怕是宫女,或者皇宫内的景象,那也不一定就是宫廷画啊,没准只是以宫廷为题材的普通画而已,像这样的画并不少见,其实宫廷里面有专业的画师的,专为皇室服务,那样画出的画才是严格意义上的‘宫廷绘画’。”
慕老就“宫廷画”一说一五一十地做了解释,听后万先生忙不迭地点头道:“原来如此!慕师傅,听你这一席话,让我大大地长了见识啊!那照你这意思,这幅画有没有可能是唐寅的真迹?”
“画风有点像,落款也没错,有可能!”慕老郑重地回答道。
不愧是大师级别的鉴定家,稍微看一眼就基本上能断定了。
“是么?!”万先生欢喜道,就好像已经得到了慕老的肯定一样。
“不过我得先好好看一下。”慕老说道,“谁也不能一眼肯定这幅画的虚实。”
“嗯,那得请你掌眼了。”万先生恭恭敬敬地说道。
“我尽力看明白。”慕老点头说道。
说完之后他就拿出放大镜对着那幅画细致入微地察看起来了。
在画上检查了良久,过后,慕老抬起头来说道:“万老板,这画不对。”
他直截了当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不对?!哪里不对?!”万先生惊诧道。
慕老指了指落款处,说道:“款识不对啊,那印鉴虽然是唐伯虎的,但却不是这幅画上的,如果我猜得没错的画,那印鉴是从另外一幅画上揭下来贴上去的——你们应该听说过‘揭画’,就是将一幅用宣纸画成的画揭成好几幅,因为宣纸可以劈成好几层的,只要手艺好,揭出十幅都没问题,只不过层数越往下,画面越不清晰。”
“啊?!”
此话一出,不但万先生本人大吃一惊,易阳和白文超他们也面面相觑,脸上均露出一抹惊诧之色。
这是万先生和白文超他们万万也没想到的,易阳虽然知道落款处有问题,但是也没想到这上面来,毕竟刚才他匆匆一瞥,很多情况没有看清楚,当然,就算看清楚了,他也未必想得到这上面来,因为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揭画”这个专业术语。
“不可能?!”万先生瞪大眼睛,一脸惊骇之色地说道。
慕老笑了笑,说道:“没有什么不可能的,现在字画作伪的技术很高明,令人防不胜防啊!你要是不相信可以找个揭裱的师傅来,他能帮你把假的印鉴揭下来,还原这幅画的庐山真面目。”
“嗯,我马上把华师傅叫来,他是专业的裱画师傅。”万先生忙点头道。
于是当下他给那个华师傅打过去了电话,那华师傅想必也在参加这场鉴宝交流会,随叫随到,不到一会儿他就匆匆赶过来了。
听清楚情况后,他就动手了。
按照慕老的提示,果不其然,落款处唐伯虎的印鉴顺利地揭下来了,分明跟整幅画不是一体的,而是后来人为贴上去的。
“哎呀~~”
揭开那幅画的庐山真面目之后,万先生重重地拍了一下额头,满脸痛惜。
慕老说道:“这幅画的落款已经被人破坏,看不出是谁的款识了,不过应该不是唐伯虎的,这幅画的整体风格乍一看和唐伯虎的画作颇有相似之处,但是仔细一看还是有不同的地方的。”
“慕师傅,您说得对啊!”万先生叹息不已地说道,“这只是一幅滥竽充数的赝品,我打眼了!罢了!”
确定东西是伪作之后,万先生只觉颜面无存,他当即将画收了起来,生怕慕老和易阳他们笑话他似的。
然而,此时此刻谁也没有留意到,易阳神色大变,一脸若有所思之状。
原来就在华师傅揭画的时候,易阳神不知鬼不觉地驱动了右眼异能,他再一次察看了一番,这一次他看得更加仔细了。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之下大吃一惊,他总算明白那幅落款有诈的画是怎么一回事了。
随后万先生非常失望地向易阳他们道了别,悻悻然离开了包厢。
而就在他离开后没多久,易阳悄悄打通了他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