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君臣也顾不得什么了,几乎是出于本能的,在遇见这样的危险时,他没有逃,也没有急着去抓住墨霁质问什么。而是下意识的,猛然转身,将身边的苏暖夏,的扣入怀中,顺势在地上滚了一圈,躲在一处沙发椅的后面,用身体将她安安全全地包裹着。
如此一来,她自然是毫发无伤。
可是
淡淡的血腥味,在紧张之余,钻进她的鼻端。
苏暖夏急促的呼吸着。
或许是因为这浅淡的血腥味,让她脑海中的某根弦,嘭
断了。
鲜血顺着他的额角,划过脸颊,缓缓地往下淌,竟拖出一条长长地血痕来,触目狰狞!血腥味在鼻端越发浓烈,而薄君臣原本俊逸的脸庞,此刻因这抹血痕,而愈发狼狈。
可他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受了伤,任然保持着刚才的那个姿势,紧紧地抱着她,深怕她被砸着碰着。
而也就是这一瞬,苏暖夏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的心,竟然狂跳起来,甚至隐约的还有几分揪痛。
她哽咽了。
吞了吞唾沫,想要开口叫他,可喉咙里却像是堵了快什么东西,让她说不出话来。直到危机解除,大厅里的灯再度亮起时,薄君臣伸手推开了她,她才在这恍恍惚惚中,回过神来。
抬眸,她看着薄君臣棱角分明的脸庞上攀岩着的那条蜿蜒狰狞的绯红,只觉心口又出现了方才那种说不出的绞痛。
血,一滴,一滴,又一滴,沿着他的下巴滑落。
滴滴渗入脚下的红毯中。
那一瞬,那种视觉上的冲击感,怕是简简单单的触目惊心四个字,都无法形容了。
而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表达那种感觉,只是觉得特别难过,比她自己受了伤还要难过。可不应该啊,她应该觉得痛快的,不是吗?她那么讨厌他,天天薄瘟神薄瘟神的叫他,恨他恨得要死。但偏偏在这时候,她却说不出半句讨厌他的话来。
这种感觉,很微妙,又很难捉摸。
一时间到让她更不自在了。
“你没受伤吧?”上下检查了苏暖夏一边,薄君臣开口,丢出一句听起来完全像是废话的关怀。既不能止痛,也不能疗伤,更没有医生的效果,无非是一句客套话,一句出于情理之间的问候。
不过,偏偏就是这么一句不冷不淡的关怀,再度激起了苏暖夏那颗本该死了的心脏的跳动。
这
“我……”很好。
没法说出口的话,在喉咙里转了几个圈儿,就是怎么都说不出来。
苏暖夏觉得此时此刻的自己,应特别的傻,微微仰着脸,看着他,张着嘴巴,却只是摆出了一个口型。
稍顿数秒,原本垂头凝视着她的薄君臣,也没等她说出什么来,便径直站起,语气淡淡的说:“没事就好。”
话音落,他先站了起来,并朝她伸手,欲将她也扶起来。
可苏暖夏却不知怎么的,急了。
竟然借力直接站起来,伸手就朝他布着血痕的脸上拂去,并精准地找到了地方,往那涌出鲜血的伤口处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