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要干什么,为什么说出这种话!”
台下传来观众们的高呼。
表演者没有获得鲜花和掌声,鸡蛋和砖头反倒砸了一地。
小丑愉悦地笑着,轻轻弯下腰,笨拙地鞠了一躬:
“不好意思了,我高估了诸位的智商,竟然忘记你们都是一群不懂礼貌的蠢猪,哈哈,现在就介绍一些游戏的规则吧,相信我,我只想和你们玩一场游戏。”
……
“你!拉普兰船长,这个人是你邀请来的?为什么我没见过他!”
……
“刚才这话是什么意思,你这个疯子给我说清楚!”
……
“哈哈哈,快来人,把这个脑子出了问题的家伙赶紧绑起来,他把我们吓坏了,难道没人管这件事吗?这就是玛丽号的待客之道吗!”
……
台下议论纷纷,语气多轻蔑。
可小丑目中寒光一闪,众人,冷意顿生。
它仍旧用那种雌雄莫辩、男女不分的电流音为大家“耐心”地介绍着:
“这是一场杀人游戏,规则由我来制定,参与者是在场的所有人。”
“不用找了,”小丑得意地宣告,“除了你们,这艘船上的其他人都被我丢下去了。”
什么?
丢下去了?
丢到哪里去了?
玛丽号的下面,只有大海。
没有注意到船上人员变动的人立刻向身后望去,宴会大厅玻璃窗外站岗的侍从竟然瞬间消失,浓重阴霾的大雾附着在窗面上,根本看不清窗外的景色。
拉普兰偃旗息鼓,像吃了哑药一样,任众人质疑、围攻、泄愤,也不肯说一句话辩解。
一直冷眼旁观的石油女王安菲拉,此刻出手了。她把一个手下招呼过来,吩咐道:“你,去门外看看,十分钟回来。”
那是个,在室内还戴着墨镜的高大男子,他身高至少一米九五,胸肌发达,体形壮硕,笔挺宽松的西服套装竟然包不住那身腱子肉,肩膀展开更如山岚般宽广,一看便是个练家子。他听从安菲拉的命令,老老实实地打开宴会大厅的大门,大厅内登时流进来一股寒冻彻骨的凉风,男子值得骄傲的庞大身躯似乎也受不了这种阴寒,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心中微微畏惧,但迫于主人的命令,仍然勇敢地走了出去。
他走到船舱半露天的走廊里查看,说了一句“外面没人”,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空气中漂浮着令人窒息的海风的咸腥,但更令人窒息的,是那种焦躁、等待、无法知根知底、只能被动承受的吓人的寂静。
小丑没有说话,只是维持着那张令人越来越厌烦、越来越恶心的笑脸。
别笑了!
给我闭上你那张丑陋的嘴巴!
每个人的内心都想这样疯狂地咆哮,但这也只是“想想”而已,他们面上露出的表情,必须是恭敬而顺从的,就像待宰的羔羊。
被安菲拉丢出去打探情况的男子,再也没有回来。
安菲拉的吩咐是:不论发现什么,十分钟之后都要准时回来。现在整整二十分钟过去了,门外依旧动静全无,只有让人暴跳如雷的死寂。
石油女王的手下,均是她花重金雇佣的专业保镖,依照刚才那个男子的身手,就是十几名壮汉围攻也近不了他的身,而且对于像他这样的人来讲,信用是第一位的,一个好的保镖绝对不会因为好奇心或者其他原因而无视雇主的命令。
这样的人,到现在还没回来,只能证明一件事:
他已经彻底地消失了。
或许,他也被小丑“丢下去了”。
或许,他已经……
死了。
小丑见台下的人都老实下来,这才施施然开了口:
“怎么样,你们考证够了没有,刚才,我已经给出了足够的耐心与诚意,奉劝诸位,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极限。”
“否则,我会生气。”
白诺默默地扫了一眼:除了小丑之外,会场上还有十八个人,除去失踪的麦家以外的九个演员,再加上九个npc。
这两天,怪异的事情发生得太多:钻石失窃、助手死亡、大师失踪、小丑猖狂,望天外——只见白茫茫、灰突突一片,不见大海、不见人烟,不见光与海鸟、不见浪与白沙之岸,唯有恐惧与惶惑,唯有惊心与错落……
外面的大雾浓重得不正常。
这里显然已经不是他们常识认知下的那个世界了。
玛丽·西莱斯特号的员工与乘客加起来有上千人,这么多人,竟然在瞬间消失得干干净净、无影无踪,这种非人的力量,足以让这些长年混迹在上层社会的大人物心生畏惧。
人的敬畏,往往来自未知。就如同在原始社会中,我们的先祖并不识得火种,所以闪电劈下人间点燃干木,就会被误认为神圣的祭典,是天神的愤怒。如今随处可见的淡蓝色火苗,也会引起先祖们的百首叩拜,一呼千应。
这个小丑的身上,处处都是神秘,处处不可详知,未知中又透露出一种强大的压倒性力量,让崇拜力量的人不得不跪伏,不得不顶礼膜拜,不得不缄声不语,不得不仰视着唱出令人头皮发麻、胃部翻滚的赞美诗。
哪怕那个小丑现在当众脱衣跳起钢管舞,或者刮腿毛编手链,也没有人再会开口讲话、质疑嘲笑,更不要提敢“露出不屑的表情”了。
这种明显的让步与退缩,是因为害怕。来自死亡的威胁,让这些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的人,终于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