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咆哮归咆哮,其实,他已经开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了。
恐怖片的世界当然没有道理可言,做演员的只能牢记那句名言:活在死后界的每一天都要被强\奸,既然无法反抗,就请好好享受吧。
白诺享受不来这种美妙,但也绝不会因此而自暴自弃,这九个小时的时间里,一定有什么事情是他能做的,只是困于演员的身份,他不能轻举妄动随意违背剧本,所以要谋定后动罢了。
他还要重回现世,做完他该做的事。
再抬头,眼中一片清明,白诺淡定地系好领子上的盘扣,然后按照剧本的指示,“偷偷”溜出陶家大院,到状元街外的飘香楼和苏九妹“私会”。
身着荆钗布裙的女子早在楼门口守候着,白诺见她等得焦急,便赶忙挤上前去道歉:
“九妹,九妹……实在对不住,让你久等了。我……我爹他看着我,他不让我出来……”
贺子淑柔声说:“不要道歉了,我知道你家出了大事儿。你爹爹管得严厉一些也是应当的,我不怪你。”
白诺激动:“九妹,你……你太……善解人意了!”
“亭哥,你忘啦,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信。”
“九妹!”
二人腻歪一番。
进楼,点菜,等候。
眼见周围没人看着,贺子淑终于露出了担忧的神情,她小声说道:“亭哥,这件事情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其实镇上的人都在议论,陶家死的那个下人……”
“九妹放……放心,他不过是个扫地的男仆。”白诺满不在乎地说,“而且平日好赌,八成是被追债的害死了。”
“可是,”她揉着指头、皱着眉毛,似乎对陶小少爷的说法并不放心,“我听说……他死前提过‘头发’的事情,你看会不会是伍醉娘她……”
“你怎么……怎么和我二娘一样……疑神疑鬼。那女人的尸体都……都化成了灰,骨头渣子都没留下过,就……就算是尸变,头发早被烧光了,哪里会让……会让阿炳瞧见?”
首先又出现了一条线索:伍醉娘死了,尸体被烧成了灰。
再看台词,白诺笑了:鬼片不都是这样么,死一两个人的时候,所有人都不当回事,嘴里说着“老子才不信这个世界上有鬼”,实则一会就要倒霉了。
白诺觉得,自己的脑袋上已经高高悬起了一面死亡flag。
贺子淑摇头,还是不安:“人家不放心嘛。亭哥,你说的话,我向来不曾疑心过……要不这样吧,你得保证你说的都是真话,那银子的事真不是你跟老爷告的状?”
“九妹,你……你怎么……你怎么老是不相信我呢?上次也说我是栽……”
这下差点说漏了,白诺赶紧捂住嘴巴,然后压低声音耳语道:“是我爹……我爹自己看到的,我……我没栽赃任何人……我……”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他是心虚,只知道不断讷讷地重复这两句话。
贺子淑叹了口气:“亭哥,你说的话我自然要信。可是这次拿银子的事,还是算了吧。虽说这是你家里的钱,本来也应该属于你,但我始终觉得这么做不好……你一个人溜进银库里拿东西还不报备陶老爷,这……这不是偷么?”
“怎么能叫偷呢?”
白诺有些眼红了:“我……我是不告而拿。再说……再说了……我也是白家的少爷,凭什么银库归大哥一个人管!”
“大娘只知道偏心她自己的儿子,我大哥他……他经常……用家里的银子去梨园听戏……那几个红牌的男伶,都是他捧出来的!”
“亭哥……”贺子淑一听这话,立刻“心疼”地想要安慰他。
“九妹,我……我生来就没了娘亲,陶家没一个疼我知我的人,只有九妹你……你怜惜我,难道……难道这次你也要弃我而去了嘛?”
白诺眼眶泛红,硬生生挤出几滴猫尿,只得掩袖而泣。
好了,积分增加1000,总算把早上的损失补回来了。
贺子淑赶忙起身,为他倒了一杯酒,然后哄道:“我信!我信!我信还不成!亭哥,你往后做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的。我晓得,你是为了我好!”
说罢她便给白诺夹了几筷子粉香藕片,然后眼巴巴地瞧着对方。
白诺做出一副大男子心理得到满足的样子,然后将这几片藕吃了,又一口干了杯子里没什么味道的酒水,仿佛那是什么美味佳肴一般,对贺子淑称赞道:“好酒,好……好酒!”
“噗。有你家的酒香么?”
“香……比梨花春都……都香!”
“你骗人!”贺子淑娇嗔。
白诺指天发誓:“我不骗……不骗……骗谁也不骗你……”
“因为想到九妹你……你亲自给我倒酒,我就……”
贺子淑咯咯咯地笑了。
调情调完了,白诺正色道:“九妹,我都想好了。家里死了个人,大家正好又忙又乱,大哥……大哥又被爹揪住了,必须顾着酒铺的生意,他那么没用,一定……一定看不住银库里的银子。我拿上几百两,再顺些书房里的字画,典当出去能凑将近……将近一千两呢,足够咱俩过好日子啦!”
贺子淑又兴奋又害怕:“你这么做的话,大夫人和老爷不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