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没去庆王府谈及此事么?”宋楠的问话似乎是在责怪杨一清不敢在庆王府头上动土。
杨一清自然能听出其意,但杨一清并不生气,因为他理解宋楠的意思,自己在这里呆了也有大半年时间了,一个小小宁夏镇的边备军屯清理毫无建树,也难怪宋楠会有些不屑。
“宋大人有所不知,这当中更有隐情,我三边总制府有总领军务之权,但边屯的整饬却非我一人权力便可为之;皇上虽准许我整饬军屯,但田亩的丈量,田税抽取比例的增减,良田劣田的划分,草场马场的划归,这些事务却是要皇上特派的钦差来决定的。”
宋楠道:“原来如此,不知皇上派了谁来了,督促他抓紧丈量核实不就是了。”
杨一清道:“奉皇命而来的是大理寺卿周东,宋大人可认识他么?”
宋楠皱眉想了想道:“周东?”
侯大彪忽然道:“怎地是他?这小子不是个东西啊。”
宋楠道:“你识得他?”
侯大彪道:“我怎会不识他?我北镇抚司诏狱跟大理寺没少打交道,大人你自然是不用搭理他,但卑职可是跟他打过不少交道,这小子可是刘瑾的人呐。”
“候镇抚口中的周东便是此人,他也确实是以皇命为由而来,事实上却是奉了刘瑾之命前来,其目的自然是要对我三边总制府整饬军屯之事插上一杠子,若不是这个周东,我恐早已将宁夏镇的事务解决了。只可惜啊,事与愿违,想做的点事情真的太难了。”杨一清长声叹息。
宋楠无言以对,心中惊愕不已,刘瑾的手脚简直无处不在,这远离京城数千里的边镇中除了总兵姜汉跟刘瑾关系密切,还有个曾经秘密跟刘瑾在香山密会,不知和刘瑾之间有何密切关系的安化郡王朱寘鐇,现如今又冒出来个钦差大臣大理寺卿周东,果真是群贤毕至,卧虎藏龙。
宋楠忽然感觉肩头重逾泰山,心情也沉到了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