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宇脸色阴沉了下来,也不说话,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刚一进屋子,屋子里就有一股子说不清楚的苦味儿弥漫进鼻腔里,同时,还带着一股酸臭的味道,那是农药味儿混合着呕吐物的味道,夹杂在一起,分外难闻。
病房里有四个床位,其中一个床位上躺着一个面目黝黑、满脸皱纹的中年人,双侧胳膊上都打着吊针,躺在那里不时地抽搐一下,人事不醒。嘴边,依稀还有白沫子涌了出来。还有一个年轻的小伙子和另外一个中年妇女坐在另外一张病床上,满面愁苦地望着床上的那个中年男子,中年妇女低低地啜泣着,而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则紧握着拳头,眼睛通红,满眼怒火,又是悲伤又是愤怒的样子。
林宇两个人一进屋子,两个人就看到了他们,那个年轻的小伙子就是一怔,随后站了起来,“你是……”
“不好意思,我就是林宇,你就是钱跃?我来晚了,实在对不起。”林宇几步走了过来,握住了钱跃的手,使劲儿地摇了两下说道。
“林……先生……”钱跃一把就抓住了林宇的手,眼泪禁不住就流了出来,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其实刚才他给林宇打那个电话,也是因为一时间找不着人诉苦了,所以才打了那个电话的,没想到,林宇这么快就赶到了。
“实在对不起,这件事情因我而起,我会负全责。你先别着急,我看看钱校长的情况怎么样。”林宇拍了拍他手背万分歉意地说道,随后走到了床边,轻握住了钱占武的手。
隐蔽地输入了一股元力,林宇开始查探起了钱占武的身体状况,同时转头望着钱跃,“倒底是什么情况?你先说说。”
没等钱跃说话,旁边钱占武的老婆禁不住再一次泪流满面,抽泣着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原来,林宇一群人去了新兴村捐款之后,消息就传出来了。当天晚上,村书记刘光荣就找到了钱占武,很是热情地跟他聊起了这件事情,打探了事情的经过。
钱占武倒也没有在意,毕竟,人家是村书记兼村主任,关心一下学校的进度倒也算是正常。不过,对于这个村书记,钱占武倒不是十分感冒。毕竟,这家伙是靠海选疯狂地砸钱拉票才上来的,上任三年多以来,不但把村里的树地都卖了,而且家里的亲戚朋友什么的全都借上了他的光,有的家里新增人口,分田到户的田地数量要比普通人多出一倍甚至两倍,并且,原来的村积累都被他借着修路的名义花了个精光,不但没有半作为,现在反而又欠了一屁股的债,所以,钱占武打心眼儿是对这位村书记半点都不感冒的,并且也提防着他,生怕打这笔钱的主意。
刘光荣倒是一直满面春风,只问问情况而已。不过,第二天他就将这件事情报到乡里去了。而乡里的书记张志坚就带着乡里的教育助理亲自来了,并且还找来了区教育局的一位副局长。
这一次,钱占武倒是不敢怠慢,毕竟,区里和乡里的领导都来了,也表示了对这件事情的重视。更何况,他一个老农民,虽然有点儿文化,但关乎于四百万多万元的这样一个项目,他一个人也没本事运作得起来,正好要找几个明白人指点指点。
张志坚和教育局的那位叫葛立的副局长了解完情况之后,当即拍板,说这是天大的好事,一定要立项,为孩子们盖一所好学校。并且,乡里还会配套一部分资金,市教育局也会拨一笔钱,再把村里通向外面的路修上,不修水泥路也要修修沙石路,让村民们以后出行方便一些。
钱占武登时就感动得跟什么似的,以为这一次事情终于解决了,并且还能为他们解决困扰了他们多年的修路问题,这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随后,教育局和乡里的同志以替他保管这笔钱的名义,将那张卡收走了,钱占武也没在意,以为公家的人办事还能差了么?钱搁在他们手里,远比搁在自己手里稳妥。
于是,钱占武见天就坐在家里等啊,原以为马上就会动工呢。
可倒好,足足等了一个月,眼看着雨季已经来临了,现在再不打地基运料,至少要拖到明年才能盖学校了。并且最重要的是,就算明年动工,现在好歹也得先把旧校舍修缮一下啊。要不然的话,孩子整天待在危房里上学,出了事情怎么办?正好趁着暑假修缮,这样在新学期,孩子好歹在校舍里上学就没有危险了。
可是,钱占武左一次去乡里,张志坚去市里开会了,右一次去乡里,张志坚出去跑招商去了,让他等等。没办法,钱占武又找到了教育局的那位叫葛立的副局长,结果,葛立说得好听,说局里正在研究立项,具体什么时候立下来也说不定。钱占武就说那先把旧校舍修缮一下行不行。葛立说这事得找你们书记,又把皮球踢回来了。
再去找刘光荣,刘光荣就说让他等,人家书里忙嘛,况且又要批地又要怎么的,程序可多着呢,让他别着急。又等了几天,钱占武实在坐不住了,不过这一次他倒是学乖了,没有再直接找乡里和教育局,而是托了熟人帮忙打听,结果却令他大吃一惊,那个熟人很不确定地告诉他,好像这笔钱被张志坚给挪用填补乡里的财政窟窿了,这还不算,还买了一辆五十万左右的越野车,整天晚上自己开着新车去山下的田里打兔子。
这一下,钱占武就不干了,下午没下班的时候就揣着瓶农药冲到乡里,要跟张志坚讨个说法。张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