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到这里,趟廊对面就匆匆走来了一群人,一个个西装革履,风度翩翩的,好像是县里的一群大人物似的。如果不出所料,应该是一群县领导,刚才接到了陆天明的电话,来找陈庆才的。无论如何,陈庆才都是市级领导,并且还是市委常委,还是全市政法战线上的一哥,这可绝对不是普通人物,就算是主政一方的县委书记也不敢有轻易的怠慢的。
不过,陈庆才和林宇就在这边走廊的旁边,那群人并没有看到,而是奔着病房走过去了。
“陈书记,看起来他们是找你们的,人在官场走,有时候场面也是要照顾一下的。”林宇看着那群人,就笑笑说道。
“真是懒得跟这群官僚说话。”陈庆才恨恨地骂了一句,不过最后还是走了过去,林宇也跟了过去,不过错后了几步,并不想让别人太关注到自己。
彼时,县委书记孙志军带着常务副县长和他县委办公室主任已经走到了病房里,只不过,却出奇地没有见到应该见到的人,他就皱起了眉头。不过他倒并不怀疑是陆天明慌报军情,这么重要的事情,陆天明哪里敢骗他?他一直疑惑的是,陈庆才居然出现在这里,倒底是为什么?陆天明虽然说陈庆才是来见一位老同学的,但他刚才可是给医院里的人打过了电话,医院里好像并没有人是陈庆才的同学,并且,陈庆才是省城来的,又哪里会有这样一个同学在县医院里上班?现在,陈庆才又不知去向,也让他心底略略有些悬了起来。不过他倒也太过放在心上,无论如何,陈庆才只不过是一个政法委书记罢了,根本不分管城建这一块。再者说了,就算管的话,好像也管不白河县来。毕竟,现在地级市只是名义上的管辖权罢了,现在都已经是省管县的时代了,地方两个主官儿可都是由省里任命的,地方上有极大的自主权,所以,他如何施政,除了市委书记市长之外,剩下的市领导,还真没有太大的资格管到他的地头儿上来了。陈庆才不会那么不识时务,特地跑到这里来找自己的别扭?
想到这里,倒是略略放宽了心。
不过,他这一进屋子倒是不要紧,病房里的老百姓呼啦啦一下就围了上来。有道是现官不如现官,刚才他们不认识级别更高一个层次的楚海市政法委书记陈庆才,那也是有心可愿,但这位主政一方的父母官,他们倒是认识的,因为孙志军总是在县里电视台的新闻和报纸上露面嘛。一见孙志军来了,一群拆迁户疑惑中倒也高兴了起来,还以为孙志军是为了拆迁的问题赶过来的呢,登时就把他围住了。
“孙书记,我们小区拆迁的事情倒底怎么办?县里有没有一个确切的说法?”
“孙书记,那些黑心的开发商都让人把我们打成这样了,你们倒底管是不管啊?”
老百姓们就将孙志军团团围住,你一嘴我一嘴的,就问开了。孙志军倒是没提防被一群拆迁户给围住,一时间身周围得水泄不通,想转个身都难,没见着陈书记他正心烦着呢,于是一张白净脸皮就沉了下来,背着手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闪开,都闪开,你们干什么?有毛病么?孙书记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你们而来的,别在这里自作多情。你们这些钉子户,给县里造成了多大的麻烦知不知道?如果进展顺利,这个项目现在都已经开始动工了,就是因为你们这些贪得无厌的钉子户,结果造成了现在的这种情况,让这个项目无限期地搁浅下去,开发公司每一天都承受巨大的损失,而我们县里的经济发展也要因为这个项目也被拖缓速度,你们这群钉子户,还好意思在这里围着孙书记问长问短的?一点道理都不懂,闪开,全都闪开。”县委办公室主任、孙志军的秘书还有他的小车司机就推搡着周围的老百姓,边推边骂道。
这一下不要紧,直接就把原本已经满腹怨言的老百姓心中的火药桶就给点燃了。
“我们是钉子户?你凭什么这么说?换做你们家里来试试,不让回迁不说,一平方就给不到一千块钱,而且地面建筑还有仓房都不算面积,换做你你搬么?”
“就是,我们怎么就贪得无厌了?我们怎么就不识抬举了?现在搬迁哪个不让回迁了?一平方的拆迁补贴哪里不是两千以上起价?黑心肝的开发商与民争利,你们还好意思在这里说我们贪得无厌?你们倒是人民的党委和政府还是专门为特权阶层办事的?”
“就是,说得好听,还为了县里经济的发展,还蒙受巨大的损失,如果我们拆迁了,我们的损失由谁来负责?孙志军,亏你还是领导干部,还是县里的一把手,你整天一屁股坐着几十万的车子,一间办公室装修得花进去几十万,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什么都不用花钱,日子过得逍遥自在,可倒好,你就不顾我们这些普通老百姓的死活了?”
老百姓也是气坏了,根本就不说好听的了。反正都已经撕破鼻子抓破脸了,再者说,法不责众,更何况大家伙儿都是普通老百姓,又不必担心什么乌纱帽的问题,哪里还能体制内的一样惯着孙志军都跟他围前围后的?所以,七嘴八舌,什么难听的话就都出来了。
一时间,把个孙志军气得白净的面皮铁青一片,鼻子咻咻地直喘粗气。
旁边的常务副县长刘显荣倒是“忠心护主”,一见书记都被一群刁民气成这样了,登时就发怒了,冲了过去,推开了几个叫得声最大的老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