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跌撞撞的跑出酒楼,才发现不知何时阳阳高照的天已经骤变成了阴云密布,雷声轰隆隆打着前奏,惊心动魄,一下下敲击在她脆弱不堪的心脏上,身体像是一片飞絮般轻薄无力,脚下像是踩在棉花堆里一般的虚软妗。
可是她没有选择,她只想快一点离开那是非之地,任凭大颗的雨珠打湿她的身体再打湿她千疮百孔的的心-像是跑了一个世纪之久,已经没有了方向感的她才终于回到了自己住的酒店,浑身上下汗水连着雨水,已经湿了个透。
没有洗澡,直接就把自己窝在床上,头疼得像是有千万只钢针在扎,身体更是冷得瑟瑟发抖,厚重的被子盖了一层又一层,还是抵御不住寒冷的侵袭。
如果就这么永远睡过去,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没有疼痛亦没有寒冷,她默默地想。
于是,很快就沉入梦乡里去,可是,梦里也依旧是刚刚那一幕锥心刺骨的画面,残忍而狰狞,而最后,只是以慕炎熙一个绝情的,残忍的“滚”字画上句号。
然后她猝然警醒,然后因为虚弱,再度沉沉入睡,然后,再被噩梦惊醒…跬…
终于回复意识时她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望着四周耀眼的白,心里一丝失落油然而生,自己竟然还活着的。
经历了生不如死,活着于她而言也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了。
是谁把她送进了医院,不会是慕炎熙,他从今和自己已经桥归桥路归路了,那么应该是方回和陈昊吧。
睁开眼,入目及处,是高崎憔悴了一大圈的脸孔,见她醒来,欣喜之余眼底却又含着一丝忧郁:“意浅,你要把人吓死了-我给方回打电话时,她哭的话都说不连贯。”
原来是方回把自己送医院来的,也难为她这个新娘子,怕是洞房花烛都没能好好享受,这么想着,苏意浅努力的挤出一丝笑来:“你怎么过来了,事务所里不是很忙的么?”
话一出口,才觉得自己的嗓音沙哑的几乎叫人难以辨别出音节。
“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第二天就成了各大报纸头条,谁会不知道的。我实在是不放心你,所以就打电话给方回,然后就过来了。”
他的眼里明明白白的写满了关切和痛心,像极了慕炎熙望着真真时的表情,看的苏意浅有些愣怔起来。
“不要介意别人怎么看你说你,只有自己才知道自己的好,意浅,你是善良的,这一点没人否认得了,他们看不到是因为他们都是瞎子,和瞎子计较这些很没有必要的。”
高崎惯会安慰人,但此刻他的言语也显得无力起来。
苦笑着,苏意浅再度合上眼睛,她不介意别的什么人眼中的自己,她只介意他的,可是他终究是不信自己的……
高崎小心翼翼的替她掖好被子:“什么也没有自己的身体重要,你把自己搞垮了,会有很多人幸灾乐祸的,但是我,方回,我们会为你感到心痛。”
“我知道,谢谢你。”苏意浅艰难的再度睁开眼睛:“你也要注意休息,看你这么憔悴,我也会心痛。”
回她一个浅笑,高崎点一点头:“好的,我知道的。”
收回视线的同时,苏意浅忽然留意到床头柜上一束奇美的蓝色花束,市面上价格不菲的蓝色妖姬,那是她年少时最爱的色彩,她喜欢蓝色的飘逸和唯美,但是现在,过了爱做梦的年纪,她已经厌倦那种色彩。
“是谁送的花?”没忍住好奇心开口询问,这么大的手笔,不会是什么不相干的人送的。
知道她这个癖好的除了慕炎熙还有林澈,尽管她心知是林澈送的可能性大,可是还是不死心的问了一句。
如果那个人是慕炎熙的话,那就证明他为了那天的事懊恼自己,她和他之间还有那么一丁点的可能……
“林澈-我奇怪你怎么会喜欢这种花,并不符合你的个性,可他说你一直钟爱蓝色。”
“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苏意浅淡淡的开口:“可不可以麻烦你把花丢出去,现在我不喜欢这种没有生气的颜色。”
高崎没说什么,把那束花从花瓶里取出来,直接装进了垃圾袋。
苏意浅默默地合上了眼睛,又嘱咐他一句:“以后他要是过来,麻烦你说我不想见他,或者说我的身体很虚弱,需要静养。”
她只想要拉开和那个男人的距离,即便他已经和苏浅岚分手又如何?
一切已经无从挽回,苏浅岚可以抢亲姐姐的未婚夫引以为傲,她苏意浅却根本不屑什么,即便林澈亦是优秀的,她也不稀罕。
高崎有些意外她的话,却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一点头。
大概苏意浅的身体实在是给透支了许多的缘故,她接连几天都处于昏昏睡睡的状态,方回和高崎轮流来医院照顾她,却都只字不提慕炎熙,她知道她是怕勾起自己的伤心事,可是他们不知道的是,意识一旦恢复清醒,她满脑子都是那个男人的影子,挥之不去。
不知是过了多少个日日夜夜,也不知道挂了多少的吊瓶,她的精神和气色逐渐恢复了些,不再没日没夜的昏昏沉沉,清醒的时候多了些。
这日,吃了早饭,方回就给上司一个电话叫走了,临走没忘了嘱咐了护士一番。
小护士尽职尽责,嘘寒问暖的,一会不离房中。
苏意浅看了一会子书,觉得无趣,就想出去走走,护士却直摇头:“方小姐交代您不能乱走,您现在更适合静养。”
“可是我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