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帮主一言不发的背起双手转身向室外踱去。
看样子,这个人的嘴巴根本就撬不开了,也许,小日本里也有容易对付的脚色,但愿能多遇上几个就好了。郁闷,江帮主自己都觉得想法只能用天真来形容。
马永贞一言不发的跟在江帮主身后,戴春风也一言不发的跟着,只是心里忐忑不安。
回到走廊上,江帮主刚才心里郁积的苦恼,被冲淡了一点,长长的走廊上冷空气叫人感到清新。
戴春风小心翼翼的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看到江帮主在这个长廊上呼吸两口清冷的空气,好像眉头都舒展了一些,自己提着的心也稍微的放松了一些。他对这长廊有着一种特殊的感情:因为在他看来,干这行道的人和夜生活结了不解之缘。干这行道,不但要胆大心狠,机警毒辣,而且要能抓住对方心理的、生理的、家庭生活的、感情上的各种弱点,灵活地运用各种只要能达到目的的手段,采取迅雷不及掩耳的办法,瓦解对方的意志。他比同行高明,向来一帆风顺的秘诀即在于此。长廊的冷空气,供给过他无穷的希望,今夜长廊也供给过江帮主以舒心。不知今夜长廊也能给他以帮助吗?半夜里,城市鼾睡着,稀疏的电灯光描绘出上海滩的轮廓。他凝望着黑暗,心里却是一片茫然。
江帮主也出神的望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时,一个浑身发抖,长得有点像港星杜汶泽的矮胖搓的男人,被押过江帮主,马永贞和戴春风三个人身旁,进了另一间审讯室。
江帮主转过身,却仍然站在走廊上没有移动,一点也没有跟过去的打算,但是目光却一直关注着那边。
戴春风揣测着江帮主的心思,立刻示意审讯室不要关上审讯室的铁门,这样,江帮主就能够从敞开的门口,清楚地观察审讯的情形。
江帮主首先听到一个严厉而稳重的声音问道:“你什么名字?”
那个长得像杜汶泽的胖子结巴的说道:“你们……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抓我?我……我是良民。我什么坏事也没干……”
“啪!”一耳光抽在他脸上,脸上的肥肉颤抖着。
“回话!”问话的声音比原来稍重,重复地又问一次。
这个山寨杜汶泽老实了一些,回答道:“回……回禀好汉,在下姓……姓……姓庹。”
“叫甚么名字?”问话的声音有些不耐烦。
“人……人称庹臭嘴巴。”
“拍!”扬起手又是一耳光扇过去。
“问你名字!”问话的语气已经很不耐烦。
姓庹的猥琐中年男赶紧回答道:“在下草……草字汶泽……”
“多大岁数?”他又问。
庹汶泽回答道:“去年才,才过的不惑……四十一了。”
江帮主对这种罗嗦的问答,感到厌烦;可是,他马上又听到一声单刀直入的问话,这句话问得那么突然。
“多久和日本人勾结的?”声音带着意想不到的压力。
“……其实周老爷非常痛恨小日本的,都是周公子,”庹汶泽老老实实的回答道:“……都是周公子来上海后的事情。”
接连而来的一连串问答,使江帮主很有兴致地倾听下去。
“是谁牵的线?”
“好像是川岛……川岛芳子这个日本女人……”
“周公子和日本人合作到了那个地步?”
“他们好像签订了合作协议……至于协议内容是什么?在下实在不知道……”
江帮主一怔,他们还签订了“密约”吗?这个情况,是他从未掌握的。就是周家和小日本勾结,也是刚刚在戴春风办公室听到。
“最近有些什么行动?”问题步步紧逼。
“没有什么……”一脸猥琐的庹汶泽摇头:“没有什么行动……”
“胡说!”
一声叱喝,同时伴随一个响亮的巴掌又甩了过去。“啪!”庹汶泽的胖脸微微颤抖。
“回禀好……好汉,我就是周公馆的一个护院,我……我给周公馆看个家,您问的,我是真不知道啊。他们……他们接头都不在周公馆里,我的消……消息都是听内宅的丫头说的……”
和日本人的接头确实不会大张旗鼓的让一个护院知道。但是江帮主的脑子敏感地动了一动,他不肯轻易相信。相信戴春风和马永贞也不会轻易相信。
“那个内宅丫头和你怎么说的?”
“有丫头说周公子破产了还不忘fēng_liú,天天去和一个日本婆娘鬼混……”
“啪!”又是狠狠的一巴掌。冷声喝道:“胡说八道!蒙谁?想翻供吗?”
“是……是有丫头这么说……也有说周公子是都准备联合小日本再杀回股市翻本……也有丫头说周公子把家里的产业抵押给小日本,日本文字的协议都带回家了……”
“你……你,”问话的声音突然变得十分难听,紧张地追问:“你有没有亲眼见过那份日本文章写的协议?还有,你们怎么知道那就是日本字?快说?”
“我……我没见过……不过听一个丫头说的,说……说是日本字,她说日本字和我们的字很像,就是缺点少画,小日本学我们的字学的不完整嘛!”
“马勒戈壁!”江帮主狠狠地骂了一句。尽抓来一些莫名其妙的混蛋,有什么用?简直太岂有此理!他大步走进了戴春风的办公室去,皮靴愤怒地把地板踩得登登直响。
戴春风和马永贞赶紧的跟上。
台灯光重新照亮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