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帮主坐在飞驰汽车里,驰过上海繁华的南京路。他眼前闪过闪闪烁烁霓虹灯和幢幢飘忽灯火的大厦。
刚才,江帮主离开督军府,怀里已经多了两份逮捕令,由督军府和工部局签发。有了这两张逮捕令,可以去赵记茶馆光明正大的杀人放火了!
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
已经深夜,赵记茶馆已经打烊。
飞檐翘脊的垂花门前,站着四五个腰挎匣枪的侍卫。
老板姓赵,其实是个日本人伪装的。行事神秘,整日的闷在茶馆里不出门,养得发面馒头似的又白又胖,还真有中国土豪的几分富态。他潜伏在中国已经十多年了,从来都没有出过差池,这些年里,他源源不断的向母国提供情报。
在外人看来,他从事的是非常危险的工作,但就心里话说,他一点也别担心,那些中国人,实在有够蠢笨的,政fu好像从来没有防范间谍的意识。难怪甲午年间的海战会出给大日本帝国!
最近,黑龙会几大头目都来上海滩了,所谋之事,不可谓不大。当然他也小心翼翼。昨日黑龙会头山满又送来信,密嘱他“深藏勿露,有事多请示川岛芳子”,他才放下心来,自己虽处危疑之中,其实安如泰山!
“山本先生……”门口站在一个小二模样的小伙,向着里面正在思量什么的胖子说。
“混蛋!你说什么!?”这个叫山本的胖子立刻截段他的话,“你要时刻记住,我不是山本先生,我姓赵,叫我老板!”
“是!老板,不会有下次了!”
“如果还有下次,你就直接回日本去吧。”胖子山本道:“说,什么事?”
“是……是帐房的黄先生来找你商议事情。”
“叫他进来。”
片刻这好,进来的这个黄先生也是个胖子,也是一个日本人。只是这个黄先生牛高马大的看去很是健壮,穿一身熟罗夹衫慢步进来。
黄先生笑道:“山本君,你还是那个小心谨慎的样子。但是这个时间,又是在戒备森严的后院,这里的又全是我们自己人,有什么好害怕的?其实在这茶馆里压根就不会出事,你就吓得避猫鼠似的!”
“你哪里知道我的心事!”胖子山本随手抱起椅子上一只呼呼念经的大狸猫,一副中国土豪的派头学到骨子里了,他迟重地挪动一下身躯道:“中国史书上有一句很有名话,叫‘季孙之忧在萧墙之内’!这个毕竟是敌国的境内,我们如果不能在这些细节上也保持警惕,迟早会暴露的。我们如果暴露,有心人要我们的命还不是很简单的事?我们可是中国人的身份,日本领事馆是保护不了我们的权益。”
“你说的也有道理。”黄胖子吓了一跳,一拍大腿道:“不过,我记得我们在华界的警察局也有人,有警察局罩着我们,谁还敢动我们?”
山本胖子不屑置辩地一笑,说道:“上海滩的那些警察连几个流氓都对付不了,更不要说罩我们了!”
这番不疾不徐的话黄胖子却听不懂,因道:“别扯你娘的臊!那些警员们原来不是驻在这条街北么?好好笼络他们,这个月的月钱再加三成。他那个管带叫刘二大的,就住到我这西厢,只送二百两银子给他!”
两个人一边说谋划,一边随便用些点心。两人谈得关键时刻,一阵风过来吹得身上有些寒意,已经是春天了,但是上海滩的气候就是这样湿气重,还比较冷。山本胖子回身正要命人取衣掌,乍见两个蒙面汉子站在灯柱影下,顿时吓得浑身一哆嗦,半夜见鬼似的惊呼道:“你……你……你们要做什么?”
“做什么还要问?你好不晓事!”戴春风阴森森说着,眼见一个护卫偷偷摸摸的想出手,顺手一枪,若无其事地打在他脖子上,颈中鲜血激箭般溅得山本胖子一头一脸。那家伙“扑通”一声便倒了下去,略挣扎了两下便伸了腿。
旁边的毛人凤将手一摆,十几个手里拿着盒子炮,身着统一制服的彪形大汉闪进来,堵住了前后门。
戴春风格格一笑,轻松地在还散发着热量的枪口吹了一口气,动作潇洒的不留痕迹,问道:“谁是山本?”
没有人回话,所有的人都已吓得面如死灰,庙中泥胎似的一动不动。
毛人凤提着一柄乌黑枪口的博朗宁,顶在了黄胖子额头,从丹田里哼出一个字:“是你?”
未及说话,戴春风已经走到另一个胖子面前,笑道:“赵老板,借点粮吧?”
“好……好说……”山本胖子颤声说道:“误会误会!各位义志,今晚全是误会呀!您说个数儿,我叫他们去取。”
戴春风摇头道:“未免太不给面子了,你家茶馆比银行生意还火呢!不要勒啃,劳动你带我们到库里去!还有你,愣着干什么?站起来!你是做什么的?”
山本久经沧海,例还没得住气,缓缓起身笑道:“兄弟,杀人不过头落地,何必这么凶呢?我行不改姓、坐不更名,江湖上有名号的铁牛赵有亮,黑道明道世路上走,山不转水转,水不转路转,人生何处不相逢?”
“好,痛快。”戴春风大笑道,他将枪口对准了山本这个胖子:“说起还挺懂江规矩,仗义点儿,带我到东边库房里去吧!”
山本脸色一转,笑道:“恐怕不稳便。一路上尽是巡街的警察,折腾大发了都没好处。不如就在这里,叫几个下人过去抬。把我我们茶馆三万大洋送各位义士盘缠,回头你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