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作霖放的这顿炮,显然有目的性:一是不能选曹锟,二是他自己想当,三是皖系许过他的愿,四是徐树铮拉他入关,用的就是副总统这个诱饵。
徐树铮是一女两嫁,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但是这个副总统的诱惑确实太大,黎元洪和冯国璋都是由副总统到大总统,所以他们知道这是徐树铮的计谋,还是一头扎进来。
张作霖的发言,无疑对曹锟是当头一棒,顿时把他打蒙了,多年来的美梦破灭了,他痛感自己又一次受到愚弄。因此,他把老脸拉得挺长,一声不吭。
强权出真理。面对实力最强的军事集团张作霖和曹锟别的军阀哪个敢有别意?张作霖当头一炮,曹锟把嘴一撅,谁不明白其中意思?谁还敢多嘴多舌?
“哈哈,”徐树铮早跟倪嗣冲、张怀芝、段芝贵等骨干递过章本,于是向倪使个眼色,倪会意,笑道:“诸位,我看这事不大好表决,这样吧,本人有个建议,请大家考虑……”
曹琨与会者不知何意,“刷”地将目光投向这位执行主席,他说:“依我之见,这副总统人选可否暂时不定,留待对南作战有功者而居之,此议如何?”
这个建议是徐树铮借倪嗣冲口提出来的,因为徐树铮原已答应过曹锟,自不便食言,可是如今张作霖亲身入关,又想把这位子笼络张作霖,借以鼓励张作霖把奉军全部调赴南方作战,另一方面却又以副总统为饵,引诱曹锟和他的直军继续对南作战。以挽回南方的僵局。
“好,妙,甚妙!”早已串通好的皖系骨干,立时喝起彩来。
曹锟立刻成了霜打茄秧蔫了头。他没有忘记老段小徐的几次许诺,只要不反对对南作战,可以不必亲自出马。现在倒好,不但得亲自出马,还要立功。否则,这副总统的交椅就要让给张作霖或其他人……
参加会议的人纷纷劝他南下立功。
曹锟本以为自己是唯一的副总统候选人,而且当时徐树铮的表示是只要他不反对对南作战就够了,并不需要他积极南征,怎知湖南前线发生了变化,自己的大将吴佩孚却拒绝作战,且和南军成立了停战协定,而这次的天津会议却把副总统留给征南有功者,张作霖在旁虎视耽耽。
如今天津会议一致决议劝告曹锟南下立功。曹锟一方面舍不得放弃副总统位子,另一方面又接到吴佩孚密电,阻止他南下,使他真是进退两难。
曹锟此时很矛盾:一方面不愿出兵打仗,一方面又不愿放弃副总统宝座。
在汉口时,江山和吴佩孚都和他说过同样意思的话:就算真的立了功,北京政府控制在张作霖手里,副总统也轮不到他姓曹的头上。如果南下,丢了直隶这个地盘,冯国璋就是个活例子,不要说由副总统到大总统,这是一场梦,一场不可能的梦啊!
正在进退两难之际,这个布贩出身的老实人也有他一手,他灵光一闪,在进退两难中想出了应付的办法。
“好吧,既然诸位都劝我南下立功,我可以答应。”曹锟顿时来了精神,开口说道。
“还是仲帅通情达理,”徐树铮也来了精神:“只要仲帅再立一功,坐这个副总统,就再也没有人说闲话。”
张作霖冷笑一声,这个布贩,能爬到这个地位,可见也是个精明之极的人,他又在玩什么花样?他应该知道调虎离山,怎么会答应的这里痛苦?
“不过,”曹琨腔调一变。
“不过什么?”徐树铮的脸色也跟着一边。
张作霖收起冷笑,就知道这个布贩不会这么简单。
曹琨竖起三根指头:“我有三个条件。”
“仲帅,您说。”徐树铮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不过脸色却越发的温和。
一脸忠厚老实的曹琨说:“一、中央预筹军费。”
徐树铮的脸色微变。
曹琨笑盈盈的说:“二、规定四省经略使职权。”
徐树铮脸色再变。
“三、在中央未筹措军费前,暂由奉天借款,并须取得德州、上海、汉阳三个兵工厂的管理权。”
他的三个条件说完,主战派立刻目瞪口呆。
徐树铮脸色已经是阴云密布。
这三条显然太难了!如果段祺瑞不能答复,他便可假口职权未明,饷械两绌,而推迟南下日期。至于第三条,那更厉害:张作霖绝不会为皖系掏自己的腰包,来填曹锟的欲坑;再说,三兵工厂都是皖系的命根子,怎好拱手送给曹锟?
曹锟料到北京政府对这三个条件难于接受,这样他便可借词推延南下的日期。他深深觉得自己是被骗了,因为他如果真的南下,则张作霖一定乘机深入********,张作霖是他最大的威胁,有取副总统的野心,同时也是除他以外唯一的人选。
徐树铮始料不及的是,由于曹琨开了头,参与会议的督军们一致的向北京政府索取军饷,他们开出来的数目是1500万元。
没有钱当然不能打仗,段内阁一直忙于在“钱”上面动脑筋。财政总长曹汝霖建议发行金币券2.4亿万元,向日本人控制的朝鲜银行借款 0万元作为三分之一的准备金,金币券代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