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跟了上去,眼角瞥见牲殉坑里的那人,姿势奇怪的倒在地上,脸上的神情是一种混合着痛苦和扭曲的姿态。说真的,虽然我知道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从他们之前对付李全山的手段就可以看出来,但此刻我心里是真的钦佩了,我相信,换了任何一个人,双脚和一只手齐齐断裂,被同伴抛弃在这牲殉坑里,估计精神都会崩溃。
那种ròu_tǐ和精神的双重折磨,不是什么人都能忍受的,但这人不仅能求救,而且见求救不成,还敢威胁我们,这心里素质,这股狠劲儿,实在是我们这些普通人比不上的。
我心里觉得奇怪,这么凶狠的人,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他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这牲殉坑两边尽是一些兽骨,也看不出有什么危险,让沦落至此,莫非是人为的?我心里咯噔一下,心说不会吧,就算是他们队伍里的人黑吃黑,起了内讧,可这才刚进墓,宝贝都还没到手,有什么好吃黑的?
这人说我们出不去又是什么意思?
此刻,十来米外,便是牲殉坑的出口,我们依旧按照之前的队形往外走,快要走出牲殉坑时,我下意识的回头看了那人一样,发现他依旧保持着之前被谭刃踢倒的姿势,半躺在地上,但那双眼睛,却死死的盯着我们,其中透出来的强烈的求生yù_wàng,看的人触目惊心。
风水轮流转,不知这人以前在杀人时,对于别人的求生欲有没有动容过。
但此刻,即便这双眼睛打动了我们,也不能成为我们救人的理由,原因无它,我们是来救人的,不可能带着这样一个残废的人,而且这人的伤势,再拖下去只有死路一条,荒山野岭的,根本没有救人的设备,除非用我的血。
冒着暴露自己身份的危险,去救这样一个人,值得吗?
与恶为善,如同作恶,这是周玄业教我的,所以我心里没打算救这个人。当然,如果我们离开时,这人还能撑着不死,那便是天意了,到时候救他一救也无妨,只不过这会儿,我们却是都没有救人的心思的。
谁知,便在谭刃抬脚要离开之时,牲殉坑尽头处那扇原本已经关上的石门,竟然如同触碰到什么机关一样,突然速度极快的合拢,猛地关了起来,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走在最前面的谭刃明显一愣,紧接着狠狠的踢了一脚石门,道:“有机关。”
这时,后方牲殉坑中的那人,却发出一阵古怪的笑声,像是早就料到了一般。
难怪他刚才说我们出不去,看样子是早知道这石门有机关。
谭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搭理他,也没有开口求助的意思,而是示意我们在石门周围找找,看看有没有机关、
这石门上以及石门周围,都有一些彩绘,画的是牛马一类的动物,而且这彩绘的牛马,明显是斗牛战马,各个儿体态丰匀健硕,斗牛给人以凶悍的姿态,战马则英姿勃发,跃踢扬尘,身姿矫健。我们在石门周围摸索了半天,也没有摸到有开关一类的。
想了想,我开始走回头路,盯着地面找。
之前在我们快要接近石门时,它就自己关上了,在那之前,我们没有接触过任何东西,唯一有所接触的,就是我们双脚所踩的地方。
既然石门周围找不到,那么机关会不会在地上?
谭刃很快也想到了这一点,我们三人便开始在靠近石门的那片区域寻找,很快,在敲击到其中一块地砖时,我们发现了不对劲,这块地砖比周围的其它地砖,要稍微矮下去了半厘米。
这个差距其实非常微小,但整个地下墓室的设计一直极为规整,因此这点儿微小,就显得很不寻常,我正打算研究下这块地砖之时,那断了骨头的光头厉声道;“不想死的话,就别动那块砖。”说这话时,他的声音极为嘶哑,但却透着一股严厉和警告,我们三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那人。
他身体因为疼痛剧烈的颤抖着,猛喘了几口,道:“一看你们刚才那动作,就知道你们不是倒斗的,也不懂机关术,如果你敢动这块砖,我包准你们最后会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我和谭刃对视一眼,没想到这光头眼睛挺毒的,居然就一下子看出我们不是盗墓的了,难道我们三人的表现真有这么菜?
仿佛是知道了我们的想法,光头道:“我虽然不是机关手,但也在这一行混了多年,也看到出来,这是个连发机关,一碰即触,你们以为是电灯开关,按一下开,再按一下就关?”
他这么一说,我一时也不敢乱来,便道:“那这门要怎么打开?”
光头神情有些古怪,道:“这是个汉墓,机关并不怎么厉害,要打开很容易,但是,你们真正该考虑的,不是那扇石门,而是……”他没有将话说下去,只是深深的看着我们,意思很明显,想让他开口,我们得拿出诚意。
谭刃皱了皱眉,朝着那光头走过去,毫不客气的将人给提溜起来,缓缓道:“你以为,我不敢动你是不是?你现在这副样子,你信不信,我能让你生不如死。”说话间,他加大了动作,我立刻看到,那光头原本就扭曲的手,扭曲的幅度变得更大了。
我只觉得头皮发麻,心说谭刃这龟毛,下手未免也太狠了些。这让我想起他在滇缅丛林里,眼皮都不眨的让人阉割那帮人贩子的场景,一时有些唏嘘。
平日谭刃给我的感觉总是外冷内热,刀子嘴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