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被红线占卜的阴霾一扫而空,连眉角都染上一层笑意。她的脚步加了些,对于她来说,看着‘月花居’就像是看见他为她亲手设计的家一般温暖,如同珉王府中的小竹屋。
远远便见那匾牌上的字,顾渺贞粲然一笑迈步向前。
或许是走的太过匆忙,与自里面出来的一行人迎面撞上。
顾渺贞被撞退几步稳住身形,身后侍卫与田时连忙上前满是担忧。她顺了顺呼吸,这才抬眸看向那出来的人群。
身着短衣,嘴上叼着细签,腰后别着马刀,一眼便知不是什么好人,只怕是附近草寇。皆是眼神不善的看着她。领头一人开口道:“长眼睛了吗?”
顾渺贞挑眉,对上他的目光,讥讽的说道:“你瞎啊?看不见我的眼睛吗?”
那人气急,脸色一变,凶神恶煞的说道:“你给大爷我再说一遍。”
s&{3.w}..p;顾渺贞嘴角讥笑甚,开口道:“原来你不只瞎还聋啊。”
“你!臭小子。”那人说着,已经逼近顾渺贞,手一扬作势便要打下去。
两个侍卫纷纷出手抓住他的手腕弄得他可动。田时脸色阴沉的道:“你可知这位是谁,你也敢打。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底盘也敢来撒野。”
那人‘呸’的一声将嘴中细签吐出,即便被束缚依旧猖獗的说道:“哦?那便让我看看这位像女人一样恶心的男人是谁吧。”
话语间,腿一扫。猝不及防的扫倒一名侍卫。一反手,一劈掌,还没等另一个侍卫反应便也是被丢翻在地。
顾渺贞眼眸微眯,看着这人的武功却是隐约觉得哪里有一丝不对劲。
脚步也是匆忙后退,只因这人已经直奔她而来,手上抽出了那把马刀。田时急忙上前护住他,却被那人一脚踹开。
一口气血上涌,田时看着顾渺贞,却是法再上前,只能大叫一声郡主。
他不敢想象。若是这位出了什么事。珉王会做出什么事来。毕竟为了她,可是把宁国侯府全府送上了不归路。他虽温润且仁厚,但是为了这个早就住在心间的女子,没有人知道他会怎样去做。或许会让这盛世凉州变成荒漠绿洲。眨眼间灰飞烟灭。或许会用所有人的血肉去纪念她的魂魄。
那一刻。顾渺贞的脑中什么也没想到。她只想起了他的笑,像是柔和三月里的春风,永远那般暖人心脾。
如果。我就这般离去,你会如何?
如果,当初不曾耽搁那么长的岁月,我们现在会不会已经执手?
即使一次次坠入险境,即使一次次肝肠寸断,我仍然感激,与你相遇。
我感激,那一年,漠漠黄沙中的惊鸿一瞥,你便驻进心间。
我感激,茫茫人海中,还能与你重逢。
我感激,如你这般谪仙的人会喜欢我。
我感激,与你相逢、相知、相爱。
此生若这般缘,我亦怨,定铭记你容颜来世两头白首。闭眸,他的笑历历在目。
退可退,避可避。那刀芒已经仅隔一寸。眼见就要没入她的体内,却刺进了一个紫色的身影中。
顾渺贞本来已经放弃,却有一股力量,生生的将她挡住。大惊之下睁开眸,那张妖孽的脸在月华下耀耀生辉,只是薄唇紧抿,似是掩饰着疼痛。
“你。”她话还没说完。元煜已经转身,长剑一出,那人毙命刀下,身后几人见他戾气之盛不敢再敌,慌忙朝着另一边跑。
他身形一动,再见时,已经站在几人面前,凤目微挑,血溅当场。六条鲜活的人命,一瞬间化作孤魂,空余下地上浓浓的血迹和空气中弥漫不开的血腥味。
从袖中抽出一张锦帕,动作轻缓的划过剑身,拭去上面的血迹。片刻后,刀剑锋芒如初。他再不看那锦帕一眼,直直扔在地上,倨傲的说了一句:“脏了我的剑。”
顾渺贞终于是从生死关头的惊魂甫定中缓过神来。看着元煜颀长的背影,垂下了眼眸。有太多的情愫该怎么去表达?连她自己也是不清楚了。
他一袭华贵紫衣,立于月华之下,竟是那样惊心动魄的令人着迷。
她走上前,却是看见那右肩之上潺潺流出的鲜血,如同一朵妖冶的曼珠沙华,正缓缓绽放噬人魂魄。
心下紧张,忙开口道:“受伤了。”
岂料他平静的转身,脸上却是撅着笑,看着她的目光那样的炽热,说道:“终于是肯关心我了?”
顾渺贞也不管他此刻的打趣,一把抓住他的衣袖将他带进‘月花居’。所幸启珉怕顾渺贞身体有异,早早让田时安排了大夫长居于此。倒也是省去了找大夫的时间。
大夫和元煜进了房间,顾渺贞在外面踌躇着。方才生死关头未曾细想,但是现在细细想来,却是哪里都不对劲。
不过是撞了一下,那草寇根本没必要与她起如此大的冲突,甚至是用上刀。再来,这里既是启珉的底盘,那必定也会安排一些护卫藏在暗处保护,可是今日却并未出现。
越想越奇怪。美眸浅转。
某非是已经有人盯上了初来乍到的她?可是她才来这几日,什么也没做,又怎么会惹人注意呢?
到底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竟是想要她的性命。
眼眸停在房柱上,古木上镌刻着的是李白的《白马篇》
龙马花雪毛,金鞍五陵豪。
秋霜切玉剑,落日明珠袍。
斗鸡事万乘,轩盖一何高。
弓摧南山虎,手接太行猱。
酒后竞风采,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