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渺贞负手站立在门前,垂着头,看不真切神色。一阵风呜咽着跑过,带起不知名的愁绪,将他的容颜映照的那般无可奈何。
万千言语似乎已经说尽,顾渺贞长叹一声,转而迈步走出了房门。
任凌波的目光一直不曾停留在她身上,而是落向了苍穹,似乎看见了那个空灵美好不染尘埃的女子。他的眸明明是眷恋缱绻,却偏生被自己遏制成了无意。
被护卫一路带出了居所,顾渺贞四处张望着慕灵的身影。那浓雾中不见天的颜色,与她此刻略显焦急的容颜成了呼应。
忽然间,空气中传来一缕歌声,飘渺而空灵,如怨如慕、如泣如诉。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何时能再见纯白如羽的华裳
& .nnbsp; 还有那素净如莲的脸庞
风沙漫夜幕月光沁石墓
叹朝朝暮暮长生惹谁慕
愿在君身旁挥剑带落红棘花
把酒对天唱飞舞纵黄沙
长河落日艳映逝去荒颜
大漠升孤烟魂随风湮灭
我只能奢望陪君看血色残阳
只能够幻想白衣袂飞扬
长河落日艳映逝去荒颜
大漠升孤烟魂随风湮灭
我只能奢望陪君看血色残阳
只能够幻想白衣袂飞扬
君给的希望如萨朗鹰般翱翔
难追难到达在梦中徜徉……”
声音婉转凄然,回旋在这灰色铅幕下。成了一首永远挥之不去的幽怨灵魂。
顾渺贞顺着声音一步步的走进了。原本以为她会泣不成声不可自抑,岂料她只是安静的坐在地上,眼圈红肿,茫然的望向天际。明明什么也不曾看见,目光却似乎看透了一切。
迈向她的步伐兀然顿下,顾渺贞看着她宁静平和的脸庞,一时间竟忘了要如何开口。
她又应如何开口?眼下这情况,任凌波态度那般的坚决,纵使他二人有意又如何,依旧是过不了自己心中的那一道难关。既然如此。她还能规劝些什么?
似是察觉到有人来了。慕灵转头。看见是她,略微愣了愣,随即开口道:“我知道,喜欢上他。在你们眼里一定是不伦之举。”
顾渺贞听着她这般说。慢慢踱步走到她身旁坐下。声音轻缓眼眸真诚:“并非,你二人又无血缘关系,为何不可。其实在很久之前。我曾经以为自己喜欢上了自己的表哥。”
她的话让慕灵大吃一惊,转眸过来却见她目光沉沉,心绪之间浅浅浮在那星辰涌动的眸间。
“感情之事,若能随自己控制,那便不叫感情了。慕灵,你们之间……”顾渺贞的声音还绵延在空气中便已经被她拦腰折断。
她神情倔强的望向苍穹,转而回眸看她,四目相对,彼此心绪展露在眼前。片刻后,她嘴角泛起一抹苦笑,似是做了十分重大的决定,开口道:“我决定了,随你出去。”
“啊?”这一次换的顾渺贞目瞪口呆了。
“我自九岁被他收养,带进这山中,与世隔绝。或许,我应该出去看看这人世到底是何模样,也许我会遇见一个真正的属于我的人呢。”她说着,脸上强扯起一抹笑,却是那样的凄凉。
顾渺贞垂下眼眸,看着粒粒沙尘安稳沉睡,片刻后却是抬眸看她,神色严肃,说道:“这也并非不可,但你要考虑清楚,在我身旁,便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我连自己的安全都不能确保,自然是无法确定你的平安。”…
慕灵看着她正襟危坐的模样,倒真是如一个女帝,那般的高傲尊贵,带着旁人无法触及的光芒。
一瞬间,便要俯首称臣。开口道:“我这一身武功若是无处施展,只怕会让我自己难受死。”
顾渺贞见她已经决定,便也不再废话。而她始终没有说出任凌波真正的心意,既然他不愿,那说与不说又有何区别?说了也不过是再让得她空欢喜一场罢。既然如此,倒不如顺其自然,让命运来做一次决定。
打定了主意便也不再多做停留,顾渺贞站起身,开口道:“既然如此,现在便开始第一场任务吧。”
慕灵站在她身后,看着她单薄而孤清绝傲的身影,眼眸闪烁。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子,能够这般坚强,坚强到让人为之心疼。
一路出了迷阵,顾渺贞几人御马朝着凉州城飞奔而去。
‘花月居’依旧是那般的清静,带着与尘世相隔的清新。
田时正在柜台上忙着些什么,便见一袭男装的顾渺贞出现在眼前。
他老眸凝光,恭敬的开口道:“公子。”
顾渺贞扬起一抹真诚的笑,将他托起,说道:“前些时日不告而别,还望田伯莫要怪罪。”
“老奴岂敢。”
顾渺贞亲切的说道:“殿下既然放心将凉州如此大的产业交给你打理,那田伯便必定是他的心腹,又何须如此的妄自菲薄。便先坐下吧。”
一路虚托着田时到了角落的一张桌子上,顾渺贞这才开口道:“其实我这次前来,是有事要拜托田伯。”
“郡主吩咐,老奴定当照办。”
顾渺贞见他始终拘谨着,便也不再强求。素手执起桌上一杯茶开口道:“我想让你帮我找到二十个孤儿,年龄约莫在十四十五左右。”
见田时犹带疑惑,她也是不曾隐瞒,开口道:“我想要将他们训练成死士。”
田时一惊,死士?可是二十个,未免是太多了罢?要知道培养一个都是极其耗费人力和财力的,即便是启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