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朔不忍,鬼使神差的就将手放在她的脑袋上,说道:“无妨,一定还有办法的。”
那声音那样的温柔,顾渺贞却是想到了启珉。这一刻,若你在这里,是否有办法来解救?
垂下眸,看着面前饭菜,却是不甘就此认输。便是吃了起来。刚夹起一快菜却是重重的放下,脸上挂满欣喜之色,说道:“有办法了!”
离朔见她欣喜若狂,便是开口道:“什么办法?”
顾渺贞满脸阴险之色,说道:“他既然诬陷襄王,我便也是可以诬赖他,反正这泼脏水都这样了,再加一桩也无妨。”
离朔见她笑的诡诈,有种不祥的预感,说道:“你欲如何?”
顾渺贞嘴角一勾,说道:“‘京域司’的令牌可是在我手中,我可以说那令牌是他们刺杀我时留下的,自然也就可以说是在那家人的房屋中+无+错+ .s.找到的。”
离朔微微颔首,片刻后,却是开口道:“但即便如此,以你一人之言,他尚且可以开脱,可以说是与他无关之类的话,终究不能在襄王这件事上定他的论。”
方才还高涨的情绪瞬间跌落。顾渺贞将饭菜放到一旁,眸光深深的看着那令牌,却是无法,只能开口道:“罢了,先回京再说。”
便又是这般马不停蹄的往回赶。
回到珉王府时已是第二日深夜。
顾渺贞只是派人告诉芒儿她们,她便在珉王府中暂居几日。
这几日心力交瘁。唯有这里能够给她一丝慰藉。离朔往客房去了,她一人走在竹林中,那幽静的小道稀稀松松的发出一些声响。她抬头,忆起当日他亲手牵着她往这里来的场景。
穿过竹林,那片曼珠沙华红艳的铺满一地。清冷的月光投射而下,为他们蒙上一层神秘的面纱。
那小竹屋在周围繁星的簇拥下那般的和谐而美好。
她莲步微移走了进去。
房间内,依旧是那般摆设,与她上次前来别无一二。不知为何,连这房里的光都是柔和不少。她坐到床榻之上,静静地思量着这件事可还有什么转机。
可是似乎每一条路都是被堵死了。他身上熟悉的兰芷香气似乎还停留在屋内。淡淡窜进鼻中。她紧绷的神经送下来不少。
思索间。睡意便是沉沉袭来。
第三日。
即便是日轮高挂空中,顾渺贞浑身也感受不到丝毫暖意。
她身着绯色宫装缓缓踏上了前往皇宫的路途。
那倾世容颜上竟是决绝。她说过,用这条命去担保襄王,若是他有事。她也是做好血溅朝堂的准备。
回眸深深的看了一眼珉王府。启珉。若是这一次。我无法安然,还请你忘记我。
轻轻启唇,竟又是《上邪》:“.上邪!我欲与君相知。长命无绝衰。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天地合,乃敢与君绝!”
只是这一次,那样的淡然。仿佛看透一切。
她在宫人引路下缓步走在青石台阶上,看着这广阔的紫禁城。却是莞尔。这金丝牢笼下到底埋葬了多少人的血肉?
正踏上汉白玉第一阶便直接被人挡住了去路。
她回神一看,竟是启瑒。
启瑒见她一幅英勇就义的模样,却是一笑,说道:“可是没有找到救十一的方法?”
顾渺贞点头,耸耸肩,无所谓得道:“条条道路都是被他们阻断,我无能为力。只能看看能不能拖着承王下水了。”…
启瑒从袖中掏出一个东西狠狠地砸在她头上,说道:“你别忘了你从来都不是一个人。若是你今日鲁莽送命,五弟的心情你可曾考虑过?”
说着,示意顾渺贞拿着他手里的东西。
顾渺贞这才看清楚那是一个纸条。她有些疑虑的看着启瑒,启瑒不发一词只是示意她打开纸条。
纤手轻翻,那熟悉无比的字迹便是落入眼眶。
“淬毒时间”
短短四字,却足够让她泪如雨下。
是他的字,他即便是远在南方依旧是时时思量着她。她没有办法的时候,也唯有他一人能够帮到她。
这是她最爱的男子,那样的睿智无双,那样的深爱着她。
她蹲在地上,抽泣许久之后终于是缓神。用锦帕揉了揉有些红肿的眼圈,再站起来时,那目光中不是绝然,而是必胜的信念。
那些人想要她死,她就偏要活的好好地。不仅如此,还要让他们为自己做过的一切付出代价。
微风徐过,牵起她青丝拂过她的脸颊,那灿若星辰的眸中再次迸发出火光十色。
她迈步向前。启瑒在她身后,却是轻轻一笑,这才是他熟识的顾渺贞。
文武大臣各自按着官阶大小分列两行,顾渺贞兀然站在中央。对着殿上行来的皇帝恭敬跪下。
皇帝坐在龙椅之上,看着顾渺贞憔悴的脸色,便是心疼的开口道:“身子可还有碍?”
顾渺贞微微一笑,回到:“臣女无碍,多谢陛下关怀。”
皇帝冠顶下的目光尖锐,看向顾渺贞,说道:“三日之期已到,永乐你可是查出些什么?”
顾渺贞躬身说道:“回陛下。永乐想在殿上做个试验。”
皇帝看着她,似是想要看透她的心思。片刻后终是无果,便说道:“随你。”
一些宫人走近,顾渺贞吩咐之后,便是垂手立在殿上。
凤信尚且老谋深算神色无恙,淡然的看着她能翻出怎样的浪花来。承王的脸色却并非那般好了,拢在朝服中的手轻轻地颤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