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就是珉王。”离朔指着启珉一脸吃惊的说道。回想起了曾在一个说书人那里听到的传言,说当今珉王乃人中之龙,容貌英俊,温润如玉,睿智无双且宽厚仁德,是颇得人心的。与他相对的,能称得上对手的,当今朝野,唯有襄王一人而已。
离朔想着,微微对启珉重新看待了。当初不知身份,也觉他这人待人温和有礼,乃是谦谦君子的典范。但是他眼眸中始终静如止水,深沉的让人看不清他的想法。如今看来,果真是颇有能耐的人才。
启珉表情依旧温润,拱了拱拳:“正是,当初与阁下在鲤城相识时,着实是因情况逼迫,我才只能隐瞒身份。还请阁下莫要见怪。”
“哎,说哪的话。你看我像那种人吗?”离朔一拳头撞上了启珉的拳头,以江湖中的行动证明了他的友好。
两人这边说着,心底却始终静不下来。毕竟顾渺贞如今正在生死存亡关头苦苦挣扎。而他们却只能在这里等待着吴席燃起炊烟。这种守株待兔的滋味,着实不好受。
说着,两人又心不在焉的谈起了话,云生也偶尔懒懒的搭一下话,或者拆一下离朔的台,仿佛他所有的乐子都建立在离朔的痛苦之上。
两人正说着话,忽见撩起的幕布前,明显的映出了自山间燃起的缕缕青烟。相视一笑,都从彼此眼中看出了欣喜。便快速的下了车,往山上去。
晚春时节,站在外面有些闷热,到了这重峦叠嶂的绿林里面来,到也得了个清爽。偶尔有着小动物掠过,带起一阵风,到令这森林显得充满生机不少。
启珉执着剑走在前,往那缕青烟处去。伽鹰在后,一脸戒备的看着四周。离朔倒显得十分轻松了。他抱着顾渺贞,跟着启珉的步子走。
眼见着越来越近了,众人都在欢喜之余,却猛然听见丝丝的声音自耳畔传来。立马提高了警觉,启珉抽出剑,目光平静的看着四周,她知道凭自己的身手,区区毒蛇是不会伤到他们的。
丛林深处的一条眼镜蛇,蜿蜿蜒蜒的扭曲着身子向前方那群人靠进。却在仅存一寸之地停了下来,隐藏在茂密的树叶中。然后一瞬间,以极快的速度朝他们扑去,张开了血盆大口,露出森然的獠牙。准备朝离朔的腿上咬去。
三人皆为习武之人,五官灵敏自然是异于常人的。在蛇还具离朔分毫距离时,离朔就使着轻功跳到了树丫上,居高临下的看着那早就被启珉和伽鹰砍成三半段的蛇。
启珉笑道:“阁下轻功依旧如此了得。”
离朔飞身而下,稳稳的落在两人中间,豪气干云的一笑:“哎,你过奖了啊。”脸色却是说不出的得意。他能凭一介凡人之躯存活上千年,还让天帝有意封他仙位,只是因为他这一身出神入化的武艺。
云生又适当的泼了一盆冷水,浇在了离朔的脸上:“他也就这点能耐了。”丝毫没有在意离朔那想要把他烤来吃了的毒辣表情。
启珉抿了抿嘴,没有再搭话,又继续的朝山上走。
当众人穿过层层树林树林,略显疲惫时。终于是见到了豁然开朗的景象。
一座木屋,有些宽大,年岁似是有些久远,已经附上了点点斑驳。门前是一片极大地土地,分为两边。一边种着小麦,一边种着各种颜色形态的花草。
好一幅桃花源图,远离世俗,只身活在这森林深处。过着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的日子。清闲自在。
启珉看了离朔一眼,点头之后便迈着步子走上前。“神医前辈。冒昧叨扰,还请出面一见。”
说了有些久之后,才见一麻衣老者,目光炯炯有神,留着一缕胡须,鬓发间偶有白丝。身形消瘦却不显病态,缓步着走出房门。
一见离朔怀中的顾渺贞便知又是寻医问药的人,也不多加打量众人,一幅随心的模样便走到了种满奇花异草的土地上,拨弄着那些花草。开口道:“一只手臂换一条人命。你们谁卸手臂啊?”
如同一块大石头般,狠狠的击打在了众人心上。卸一条手臂?那可不是像他说的那么轻松的事。少了一条手臂,要他们这些从小到大完整生活的人要怎么去适应?
离朔正想开口斥责那老者,便听启珉温润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沉闷:“就用我的罢。”此臂一卸,他便抛下儿女情长,专心夺皇位,为珺儿夺得天下。一动手,剑便执在右手,闭了目,再睁开时已是满目决然,手一挥,眼见就要落在左肩上。
另一把剑却挡住了他。启珉抬头,看着担忧之色的伽鹰,说道:“无碍。”便抽身离开了伽鹰剑下。
伽鹰收回剑,却并没有放回剑鞘,而是直接朝左臂上去。为了他的主子,他愿意做任何事,既然连生命都不惜,又何况是一条手臂。
这次依旧没有砍下去,只因离朔一掌,掌风打在他身上,直接把他震退好几步才稳住身形。他抬起眼看着离朔,却见他一脸无奈的模样:“我说你们,别那么着急好不好,这是断手臂,又不是什么好事,干嘛争着去。”
说着转头看向蹲在一旁看好戏的老者,说道:“老头,你是不是叫吴席?”
老者本来一脸趣味的脸,瞬间拉了下来,有些阴沉的看着离朔:“你从何处得知的?”知道他姓名的人早就都不在了。即便是也有人慕名来寻医也是不知他的姓名的。眼前这个看着调儿啷当的少年却是知道。这不禁让他对离朔的身份起了种种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