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两人都太过担心启珉的伤势,因此谈完之后便也是立马坐上马车回了医馆。
医馆外,停满了大大小小的战马,约莫有三十来匹。医馆门口清一色的排列着甲胄士兵。满满当当的把门口给堵了,不让任何人进入。
围观的百姓站得有些远,叽叽喳喳的讨论着这是怎么回事。
“看这架势,挺玄乎的啊。”
“对啊,也不知道是哪个权贵遭了秧。”
“听说送来的时候都快没气儿了呢。”
“胡说,谁敢再说那人要没气儿了,那带兵的不过来把你抓起来。”顾渺贞见人群拥拥攘攘的,便从马车上下来,不行至此,却听得如此恶言,忍不住气呼呼的回了一句。
那人见顾渺贞也不迟疑的就往那兵列上走,开口道:“姑娘你莫要白费功夫了,进不去的。”
顾渺贞没有理他,径直的走着。离朔和李晟跟在身旁。
走进卫兵。卫兵们毫不留情的举起手中矛对着顾渺贞。顾渺贞也不恼,举起启珉的腰牌。众人一见,立马弯了腰,齐声道:“请。”百姓虽然不知道顾渺贞方才拿出了什么,但当下了也是明白了,那姑娘非寻常人家啊。
三人进了医馆,便见那一脸焦急的伽鹰和领头的甲胄。那领头人一见顾渺贞进来了,猜想她或许是珉王的女人,便恭敬一行礼:“京县主簿王莽,见过姑娘。”
顾渺贞见他如此客气,也是回之以礼:“主簿多礼了,真真折煞了民女。”
王莽也就是一粗人,不知道该怎么去回顾渺贞这文绉绉的话,便有些尴尬。
顾渺贞看出了他的尴尬和不自在,想着自己倒是忘了他不过是一介舞刀弄枪之人。笑道:“不知珉王殿下如今伤势如何?”
王莽接过顾渺贞这个台阶,自然是乐意的下了,递给顾渺贞一个感激的眼神说道:“殿下伤势集中,大夫说只差心脉三分。现下还在努力的抢救着。”
顾渺贞目光焦急而心疼的看向那被重重大夫围着的启珉,说道:“最多申时,只要到申时,就会没事的。”
“啊?”王莽不明白顾渺贞此言何意,面带疑惑的看向她。
感受到了他疑问的视线,顾渺贞却没有坦言的想法。除了她信任的人,她几乎对外人是完全不抱信任态度的。说道:“没有,我想,只要能熬到那个时辰,就会平安的罢。”事实上,她只是相信,申时时刻,皇帝派的御医和来接囚犯的人马就应该到了。当然,前提是皇帝能及时看见,并且能想到那里去。
已是午时,太阳嘲笑着愚蠢的人类,又站上了那至高无上的位置。百姓们已经散了,各自回家做着自己的事。唯有门口的一列甲胄,丝毫不动的立在那里,宛若雕塑。
顾渺贞还在死死地揪着心,这都整整一个时辰了,还未有消息,她的一颗心都要跳出嗓子了。眼睁睁的看着大夫们忙进忙出,却无能为力。若是当时把吴席带上就好了,现在必定已经无碍了。她如是想着。
离朔说道:“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我先陪你去用膳可好?”“我没胃口,你先去罢。”顾渺贞蹙着眉,紧紧的望着启珉的方向。
见她这副茶饭不思的模样,离朔心口一疼,他又想起了天后曾与他说过的话“你们注定没有缘分的。”两世深爱,却结不了第三世的红绳。也不再言语,静静的站在她身边。
他们吃不下饭,不代表别人吃不了。王莽对着顾渺贞几人拱了拱手:“我马上回去,让弟兄们来换班。告辞。”
顾渺贞点点头:“主簿慢走。”
王莽正踏出房门一步,便听见顾渺贞的声音:“那十名囚犯还望主簿严加看守,若出了事,可不止是你一个人的脑袋。”
王莽颔首,快步离去。
又等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大夫们才纷纷停手,忙用袖擦去额上的汗水,说道:“珉王殿下性命无忧了。”
顾渺贞一听,差点没倒在地上。奈何她是一个多么坚韧的女子,面对自己心爱的人,那种生死的威胁是逼心的利剑。一直强打着的神经终于舒缓开来,缓步行至旁边的凳子上,笑着。
伽鹰和离朔二人也是大松一口气。
一名老者走来,说道:“只是受伤严重,这醒来,还不知要等到何时日。”
顾渺贞皱了眉,虽然启珉这厮苦肉计倒是能拉出一个对手。可是,他着手调查的太子命案,便会全权的交由别人接手,之后的太子丧礼,他也不知道能不能出席。她还想着趁那个机会好生的与那些个虎狼豺豹见下面。但惟有一点是幸运的,便是他这段期间能过清闲日子了。
离朔说道:“好了,知道了。你们把他包扎好也就用膳去吧。”接着对着顾渺贞说道:“现在安心了。可以去用膳了罢?我都要饿成宣纸了。。。”
顾渺贞看着他一脸委屈的模样,想着自己也真是的,竟然没有考虑到他的感受,便微微的笑道:“好了,走吧。”说着也是拉了拉伽鹰的袖,示意他一起。
哪知他一脸放心不下的样子说道:“还是你们先去吧,等你们回来,我再去。”
顾渺贞看着他,说道:“门外一列士兵啊,不要这么担心嘛。”
伽鹰摇了摇头,固执的道:“我还是不放心。”
见他如此坚决,顾渺贞也就不好再说什么,便耸了耸肩,说道:“罢了,你便等我们回来罢,说不一定是申时哦。”
伽鹰眼角一跳。那还不得饿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