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芊树挥挥手,别说话,没看到有人走出来了吗?
仵作拿着竹简,纸那种昂贵的东西,验尸是不会用的,其实说竹简都有些客气了,可以说是一个个的小竹签,放在一个盘子里面。
“去请出李夫人来。”凌重紫边往外面走,边摘下手套,目光在姚芊树的脸上转了一圈,只觉得无奈,她到底还是来了。
他凤眼微眯,刚刚那个汉子见姚芊树不理他,悄悄地伸出手去想要拉拉姚芊树,吸引她的注意力,感觉一道如有实质的眼神射过来,下意识的缩回手往凌重紫那里看过去。
凌重紫目光微微下落,在他的脖子上一扫,那个男人机伶伶地打了一个冷颤,匆匆忙忙的挤出人群,落荒而逃。
徽娘一大早就被带来了,着人关在另一处看管,很快就有人去把她带了过来,人群微微骚动,相比较李青衫,大家对徽娘更加熟悉一些,谁没有生病的时候,徽娘和别的大夫唯利是图不一样,有谁手上不宽裕,她对银钱上的事情连提都不提,经常帮助一些困苦的百姓,昨天百姓们听闻徽娘和人苟且,并且烧死自己的相公,虽然都觉得不可思议,却也都理解她,毕竟,那李青衫都残废了十来年了,可是,也不能因为这样,就跟人苟且啊,所以,百姓们就选择无视,任由李家的人处罚徽娘,今天一大早就有人敲锣打鼓说是李青衫案件另有隐情,众人就禁不住好奇心,都过来看来了。
此时徽娘一出来,大家见到她,下意识的想要向平常那样打招呼,随即就想到徽娘现在其实还有可能是“****”,就都犹豫了,以至于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了。
“民女参见斐王爷。”徽娘半蹲,做了个万福。
“****,你害死了我侄儿,还有什么脸面站在这里?”
李家的族长见到徽娘,一声厉喝。
他们昨晚刚刚商量妥了怎么瓜分李家的财产,无论如何,也不会在允许徽娘回到李家。
徽娘默不作声,只是缓缓的挽起衣袖。
“****,你你你……竟然如此不知廉耻。”族长正义凛然的斥责。
“切,圣人说非礼勿看,你既然看了,把眼珠子挖出来,才算是君子吧,假道学。”姚芊树嗤之以鼻。
徽娘在这个时候已经卷起了衣袖,众人不约而同的看过去,不禁哗然,徽娘的手臂上,鲜红的守宫砂撞进众人的眼帘,她竟然还是处子之身。
“怎么会这样?”人群窃窃私语。
“这有什么不可能的,徽娘是在李家那小子被人打成残废嫁给他的。”一个残疾能做什么啊。
“既然徽娘和人没有苟且之事,那就是有人有意栽赃陷害啊。”
“哎,虽然她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露出胳膊,这真的好吗?”有人质疑。
徽娘静静地放下衣袖,“此间真相大白,我定当追随……”
“追随药王,终其一生为百姓们看病。”姚芊树开口截住她的话语。
徽娘转向姚芊树,眼中有无奈,都这个时候了,芊树她还不肯放弃吗?她已经心如死灰,不觉得自己留在这个世上有什么意义。
姚芊树昨晚上就考虑好这个问题了,要不然干嘛弄这么多人来看?
“姐姐,我们大家都知道你对李青衫李公子情深似海,这么多年来,李公子病倒在榻上,你不但要照顾好他,为了李家的基业,为了京城里面的百姓,你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稳的日子,今天为这家接生,明天为那家看病,试问一下,在场的人中那家没找过你?他们的亲戚也有找你的吧,十来年下来,有多少人家受过你的恩惠,你自己也不记得了吧。”
姚芊树反问她道。
提起往日时光,徽娘有些出神,那时候虽然忙碌,可是她并不觉得辛苦,真的不觉得辛苦。
“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还提他做什么。”徽娘眼中含泪。
姚芊树认真地看着她,“姐姐,不是我要提,而是你已经忘了,你们李家医馆的教诲,‘但愿世人再无病,何妨架上药生尘,这世上,每天都有人生病,需要你的帮助,你难道真的要为了李公子一个,而放弃老百姓吗?大家说是不是啊。”
“是啊,李夫人,我的小孙子多亏了你啊,要不然就真的没命了。”
“是啊是啊,我家老婆子也多亏了李夫人,我到现在还欠着问诊银子呢。”
“我媳妇要不是李夫人,那就是一尸三命啊,我那两个儿子现在可好了。”
更多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徽娘的丰功伟绩,徽娘含泪看着众人,“谢谢大家,谢谢。”
她只是一直不敢忘记公公的教诲,没有想到老百姓们竟然会记在心里。
姚芊树凑到徽娘耳边,“你还打算殉情吗?”
从她昨天的言语中,姚芊树已经看出了她抱着必死的决心,她说不上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毕竟,人的情感是不以律法为转移的,她试着跟凌重紫分析了一下,最后达成一致意见,不管怎样,还是以劝服徽娘继续活下去为主。
徽娘看着姚芊树咬咬唇。
姚芊树比她小上好多,可是她却一直无法感觉到自己有年龄优势,虽然她也见过姚芊树活泼的一面,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姚芊树总给她一种活了很久,很睿智的感觉。
“你何苦劝我,京城的大夫何其多,不差我一个。”徽娘侧过头去,不跟姚芊树对视。
姚芊树扬声道:“父老乡亲们,徽娘已